指腹剥去龙眼外皮,他将晶莹剔透的果肉递到她唇边。在她红润唇瓣含住那白嫩果肉瞬息,他掌腹却突然握住了她后颈,整个人骤然倾覆下来。
待分开时,她气息尚未喘匀,他则低眸咬着果肉之际,又随手另外拿个龙眼剥着。
文茵拿笔端戳他下,语气不善道:“瞧瞧,我这大半日的辛苦算是废了。”
朱靖慢瞥视过去,但见案上那写满字的几张纸,被那重重墨痕给一扫而过。概是因刚才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她慌乱间挥了笔,那饱蘸浓墨的笔尖就胡乱在纸上划了过去。
“莫气,朕给你誊抄便是。”
说着,就将果肉往她口中塞去,见她脸庞一偏就要躲闪,不由就笑说:“放心,不是故技重施,这回当真是给你吃。”
宫人们重新拿来了一摞纸,仔细铺好在炕桌上。
朱靖净手后挽了袖,提了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径直挥毫落纸。
纸上的字刚劲有力,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不同于旧纸上的娟秀细腻。笔尖落得快,流畅迅速,不曾间断。
文茵在旁捏着龙眼慢吃着,不时往他口中塞上一枚。
朱靖咬着龙眼微微皱了脸,蘸墨,头也未抬依旧书写,“过甜了些,你吃便是,莫再塞给我了。”
话音一落,嘴里又被塞了枚。
笔尖微微一抖,差点落错地方。
他无奈失笑,只在心里暗叹,小女子记仇。
寝室内熏香清雅宜人,静静的氛围里流露出淡淡的温馨。
没过多会,一张就誊写完毕。
在翻了下页,蘸墨刚欲提笔誊写第二页时,朱靖却骤然停了笔。
“怎么了?”
清润疑惑的问声自旁响起,朱靖回了神,若无其事的落了笔。
“无事,只是瞧着这些小故事有趣。”他的目光落在笔下的字,“都是写给阿眘的?”
“不是给他还能给谁。再聪慧懂事也是个小孩子,这个年龄段学习,还是辅之以故事性较好。寓教于乐,比之枯燥的教学来得好。”
“这些小故事新颖有趣,你从何听说的。”
“有些早忘了来处,有些则是自己无事瞎想的。”她解释说,从前幼弟顽劣,为哄他绞尽脑汁,方有了这瞎想的习惯。
朱靖没再言语,只是看向旧纸的目光频频,多了许多停留。
他没告诉她的是,这些故事里,有的他曾听过。
是从前教导他的帝师文首辅,在他功课做得好时,奖励说给他听的。
原来……
原来,在很早的时候,他与她之间,就有了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茵。”
文茵寻声看他,听他唤她身后似低语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遂朝他倾过了些身,问他说了什么。
“阿茵。”他突然伸出手,遒劲有力的掌腹搭在她手背上,攥住包裹住,仿佛要用力裹住掌心里的细沙,声音低低沉沉,“我能给你的,都给了。”
这是一句很没头没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