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接过檄文,逐一看去。
这一路,她都一直同李裕一处,知晓字里行间蕴含的不易,也看到两人分开的一年里,李裕做了多少事,见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准备才有今日了。
终于开始了,属于他和李坦的战场。
李裕……
宫中,明和殿中,李坦又砸了一个茶盏。
殿中的内侍官和宫女跪了一地,都不敢抬头,也不敢吱声,旁人更不敢入内。
都知晓繁城出了什么事,眼下谁去都是逃东宫不快。
眼见着登基大典就要开始,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繁城冒出这么一通讨逆檄文,还是废太子发出的,可想而知东宫有多震怒!
刚了结了恒王之乱,天家也刚下诏。
东宫龙袍还有几日就要披上,这不是……
贵平到殿外的时候,正好听到茶盏砸碎的声音,殿外的内侍官和禁军都不做声,却低着头,尤其是临近的几个内侍官,都在发抖。
早前的茂竹公公有多惨,宫中都知晓!
东宫要是发起狠来,能将人剥皮抽筋,谁都不敢惹火上身。
早前若不是贵平公公劝了声,还不知茂竹的下场有多……
东宫也就能听贵平公公劝。
眼下见到贵平来了,殿外伺候的内侍官都松了口气,。
“怎么了?”贵平问道。
为首的内侍官上前,“公公,出事了。”
“先别急,说清楚。”贵平自然知晓是繁城讨逆檄文的事,但具体明和殿如何了,要问清楚。
废太子没死,得了繁城驻军的拥立,发了讨逆檄文,各地云合响应,就在登基大典前几日,这种事,原本就是惊雷。
为首的内侍官附耳,说了今日明和殿的事,听到几个议事的官员被东宫打入大理寺牢狱,贵平眉头皱紧。
“我知道了。”贵平正准备入内,云陶扯住衣袖,轻声道,“公公,不如等等。”
云陶是怕他无辜受牵连。
不如等东宫的先消气的,这个时候顶着东宫的气头上,不是明智之举。
早前公公都看得明白,怎么这回?
云陶欲言又止,贵平看他,“早前是不是大事,保自己;眼下是大事,不能让殿下涉险。”
云陶微怔,轻声叹息。
贵平入内,刚好又一个杯盏砸过来,正好砸在贵平脚边。
砸碎的瓷片正好割伤贵平手背,贵平吃痛,但没吭声,拱手道,“殿下。”
李坦这才看清是贵平。
李坦不瞎,看他衣袖上沾了血,血还在滴,李坦知晓是方才的杯盏砸的。
但李坦的怒意在喉间,还没咽下去,不冲着贵平,就冲着殿中跪着的旁人,“都给孤滚!”
殿中的宫人都轻颤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