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娄家的苑落出来,马车都在苑外准备妥当了。
李裕先上了马车,然后坐在马车靠窗的角落里,伸手撩起帘栊的一角,留了个缝隙看向外面。
苑外,温印一身男装,被娄家在卢城的一堆管事和掌柜簇拥在中间,精明干练,应对自如。
她有朝旁人交待事情,旁人也有问事情的,有客套笑意,也有谨慎叮嘱,她都游刃有余。
李裕凝眸看着,唇畔微微勾了勾。
她是温印,也是娄长空。
在他眼中,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
温印有自己想做的事,要做的事,会考虑周遭,却不会被人左右,既独立,也有小鸟依人的时候。
这才是他的温印……
同早前在朝中被群臣簇拥的他没什么区别,甚至,朝臣大都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因为他是太子;但她会见形形色色的人,与不同的人打交道,谈生意,也会同他说,多好啊,娄长空可以养活很多人。
其实,她适合做娄长空。
她也愿意做娄长空,她有她心中对自己的价值与认可,所以她知晓自己想做的,要做的,也能竭尽全力去做。
他喜欢,也欣赏这样的温印。
这才是最好的温印,也是最好的娄长空……
李裕眸间淡淡笑意。
想起昨晚的亲近,和极致愉悦,仿佛指尖还是动人心魄的柔和。
看到温印下意识朝这处看过来,是看向另一辆马车的,她应当以为他在马车上,也以为他在那辆马车上看她,所以会下意识目光看去。
这就是他与她的默契,李裕又笑了笑。
但他在江之礼和洛铭跃这里,果真,温印目光看过来,微微顿了顿,他知晓她看到他了,也笑着放下帘栊,而后一脸笑意转回头,见马车中,江之礼和洛铭跃都一脸嫌弃看他。
江之礼:“……”
洛铭跃:“……”
尤其是江之礼,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从他上马车开始,江之礼和洛铭跃两个人就从上到下,从头到尾,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一是,他一直都是同娄长空在一处的,一直都是得空就黏着娄长空不放的样子,马车上在一处,晚上也要同娄长空挤在一处,如果不是娄长空有事要忙,他也有事要忙,他能恨不得从早到晚都同娄长空贴在一起……
其次,江之礼和洛铭跃早前还不怎么觉得,因为自从与娄长空一路以来,一直都是殿下同娄长空一处,他们两人单独一处,好像他们两人也习惯他们两人单独一处,忽然来了第三个人,总觉得哪里别别扭扭的……
从他上马车起,就自己坐在角落处,一句话没说,除了撩起车窗上帘栊的一条小缝,偷偷看着娄长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莫名其妙的笑之外,仿佛也没有旁的事了。
这都看了好久,他们两人的表情都快挂不住的时候,可算娄长空救命得看了他一眼,有人才放下帘栊,转回头看向他们俩!
躲猫猫呢!
江之礼和洛铭跃都目瞪口呆。
而且,一幅眼神收回来了,一幅心还没收回来的模样,一脸只有热恋中的少男少女才有的表情,怎么让人那么不舒服啊?
等李裕回过神来,才见洛铭跃和江之礼一脸嫌弃得看了他许久。
李裕握拳轻咳两声,“怎么,不欢迎我?”
典型得倒打一耙!
江之礼和洛铭跃还不好开口,李裕又轻声叹了叹,凑近道,“是不是你们两人在一处呆习惯了,我忽然在这里,你们不习惯啊?”
江之礼:“……”
洛铭跃:“……”
“怎么会~”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都笑得十分别扭,然后听到对方一样的语气和用词,整个马车中简直别扭到了极致。
只有李裕不别扭,“哦,那就好,我今日多待一会儿,等路上有歇脚处再回去。”
江之礼:“???”
洛铭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