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她起身。
她对这处原本也不熟悉,眼睛看不见,他抱着她,她也不知道去何处。
“李裕……”许是忐忑,又许是视线被遮住,她心砰砰跳着,只能攥紧他。
他没放下她,但她身后的冰凉之意让她不由靠近。其实直到最后,他也没让她知晓在哪里,只有他与她,身影在夜灯的微光下,交织在一处……
月明星稀,下下蜷在屋顶打盹儿。
又是一夜慢慢过去。
翌日,温印晌午才醒。
昨晚,不,是迷迷糊糊又折腾到今日破晓,温印浑身似散了架一般,一点都不想动弹。
“东家?”
直至肖媛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温印才慢慢醒来。
早前她睡觉最怕光亮,有光亮都睡不着,必须拉上锦帐,熄了夜灯才能睡好,眼下,日头大的都要到晌午了,她也全然不觉。
撑手起身,一身都是酸痛的。
李裕昨晚太闹腾。
最闹腾的一次……
现在就这样,日后要是安定下来,没那么波折了,她哪里吃得消?
她竟然会担心这个……
温印这才轻声应道,“等等。”
肖媛的声音也从屋外传来。
稍许,等温印穿戴整齐,也简单洗漱后才唤了肖媛入内。
内屋里一片狼藉,实在见不得人,温印撩起帘栊,在外阁间见的肖媛。
“东家。”肖媛看她。
温印脸上些许倦意,也明显有春色在。
肖媛知晓主家就是殿下,也知晓东家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所以殿下同东家之间的关系,旁人看得云里雾里,也匪夷所思,但肖媛是知晓实情的。
殿下和东家原本就成过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在京中和定州也一直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娄家那场大火,东家死里逃生,但听说殿下被逼坠崖的时候,肖媛是见过东家难过时,用手捂过心口。
虽然肖媛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同东家遇到一处的,但同殿下在一处的这段时间,东家明显心中是安稳踏实的。即便眼下往西边去的路并不怎么太平,但肖媛心中清楚,东家这个时候不会贸然去苍月做生意。
东家去苍月,一定是殿下要去苍月。
肖媛看破不戳破,只提醒了声,“东家……”
温印见她目光落在她脖颈上,温印顿了顿,忽然会意,方才出来得急,没留意衣领这处,她的脖子,昨晚是被狗反复啃了的……
温印整理了衣领。
等她整理好,肖媛才同她提起昨日同几个管事和掌柜在看城中店铺时她问的几桩事来。
昨晚她问过之后,卢城的管事和掌柜赶了一个通宵都整理了,赶在今日给东家看。
温印接过。
从舅舅主事娄家的生意起,对这些东西的要求就很清晰,她只要一提,娄家上下的管事和掌柜都知晓她要看什么。
她也能一目十行。
应当是知晓她这一趟在卢城呆不久,所以连夜赶出来的。
看过之后,温印对卢城城中的生意大致有了把握。
肖媛也在一侧补充道,“东家,国中这场动乱前后将近两年了,尤其是殿下的死讯传出后,西边就开始乱了,卢城是难得的缓冲地带。虽然暂时安稳,贸易往来也大,但因为娄家不做不干净的生意,也不发国难财,所以比不上别家眼下在卢城的生意。眼下的这生意也都是靠娄家早前的口碑在撑着,昨日东家应当都听到几个管事说起卢城城中的情况来,眼下娄家在卢城的生意能运转,也运转的好,但是是赔的。”
“我知道。”温印轻声。
肖媛看她。
温印继续道,“眼下如何,暂时都还如何,卢城的位置很重要,这处可以不挣银子,但要留住,日后有用,谁要问起,你知晓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