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笑道,“该不是都以为童家落败了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童年早前是没碰过生意上的事,但不代表童家没底气。梁叔。”
梁管事拱手,“东家。”
温印将册子还给他,“就这数,备两份银子,一份给各位老板,另一份给城守,这生意嘛,各位就算是让给童家了?”
众人再度交头接耳。
方才的利润都是往高了报的,眼下银子拿到,生意只是多童家一份而已,没人傻。
更重要的是,城守那处的好处都有了,城守一定会站娄家,这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温印看向张许可,“少东家觉得如何?”
张许可探究看他,“娄老板好魄力啊……”
温印笑了笑,“既然各位老板没意见,那我就再替童家少东家做个主。”
童年也好,旁人也好,都愣住。
温印缓缓敛了笑意,“方才承诺的银子一分不少,但方才的生意,童家不做了,让给各位。”
“啊?”厅中顿时哗然,就连张许可都从探究到愣住。
童年更是,这,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温印等四下哗然完,继续道,“原本童家也不是做这些生意的,但诚意放在眼前了,童家不碰刚才的生意,但童家要做布庄,染坊的生意,这些生意原本也不如各位手上的赚钱快,各位给让条路,行个方便,早前的,就算是童家给各位拜码头的,各位看如何?”
童年愣住,这,这……
众人都看向张许可。
这当然好,银子赚了,生意也没少,这是两倍好处。
张许可带头拍手,“娄老板大气,张某佩服。”
温印收回目光。
……
回苑落的马车上,童年狼吞虎咽啃着包子。
温印恼火看他,没有出声,但又怕他噎着,才开口,“慢慢吃,没事了,别噎着。”
童年还是噎着了。
温印想死的心都有了。
终于,何叔帮忙,童年缓了口气,又因为吃太快了,一直在打嗝,去往娄家的苑落还有些时候,童年捧着杯子,一面喝水,一面同温印说着始末。
最后,童年恼火,“他们明摆着欺负人,你还真给他们银子?”
温印托腮看他,“你应该庆幸,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如果到了银子都没法解决,你才是要小心了。”
童年:“……”
童年低头,丧气道,“那怎么办?这一趟,生意生意没做成,险些将自己赔进去了,我爹要知道了,只怕病更重,你的银子,我想办法还给你……”
温印指尖又轻轻敲了敲案几,童年抬头,“不过,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温印轻声,“嗯,我也挺高兴。”
童年:“……”
温印笑道,“童年,做生意,要先会算账,你算明白这笔账了吗?”
童年点头,嗯。
温印摇头,“你听我给你算。”
童年又要再听一次,心都在滴血。
温印开口,“源和的生意你做不进去,是因为源和的城守是这几家的保护伞,你动了他们几家利益,就等于动了城守的利益。你今日是花了银子,但你想想银子花去了何处,你平日捧着银子,城守会收吗?他想收,也要掂量这几家的怎么想?但眼下,大家都收了,城守也收了,原本很难看的一件事,城守会觉得童家大气,明事理,而且,最重要的,不是在乎这些小利的商家,你说,日后童家的生意,能不能做的进去?”
童年愣住:“……”
温印看他,继续道,“童家进去了,王家,何家,秦家,杜家就进不去了,你说他们缺的是银子,还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