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准备,我们自然也有准备。”陆虞也不慌,“我倒是想问一下殷道友,那千百年眼共有多少名额,进入这法海遗珠碑的又有多少修士,为何要如此争夺?”
“名额只有十位,自然是少的很,要不然也不必如此。”殷却也没有隐瞒,对陆虞解释道,“至于竞争者,苍梧之野中共有十三处入口,怕是每处入口都有人进来,更何况还有我和震这样从一地而来的;而且这法海遗珠碑和千百年眼的存在对许多修士来说并不是秘密,所以竞争自然会更加激烈。”
“原来如此。”陆虞默默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殷的意思,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感叹,像这些传承久远,底蕴深厚的道统、宗派、家族等,有前人留下的消息,许多机缘和造化对他们来说算不得隐秘,甚至是唾手可得,但像陆虞这样的,就只能瞎子摸象,全靠运气了。
“可你雷族有两人,不怕被针对吗?”
“只有我一人,‘震’会继承雷族的‘雷神天公传承’,并不需要这个位置。”
“以你们的天赋,要打破桎梏,跨入‘三道境’应该不是难事吧,为何对这‘千百年眼’如此趋之若鹜?”陆虞忍不住问道。
“你不知道?”殷有些奇怪的看着陆虞。“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师父授道、引导。”
“三道境,最重要的,便是‘道’。这个道不单是指你所修炼的道,像我所修行的雷道,你所修行的剑道等,还是你破境以后所要走的‘道路’。要找到你要走的道,认清你要走的道,走出你要走的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有的心镜通明,一朝破境,有的蹉跎百年,仍旧原地踏步。”
“你要反躬自问,洞彻自己,明确自己,修行是为了什么,以后又该如何,一切皆要遵守自己的本心。所谓的善也好,恶也罢,杀人如麻,悬壶济世,不外如是。”
“遵循本心,也要守住本心,即便是所有人都认为你是错的,只要你自己觉得是对的,那便是对的。如若怀疑自己的修行之路,违背自己的本心,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心崩溃而死!”
“至圣庙曾有一修士,天赋卓绝,走的乃是‘仁道’,杀一人而救百人,这在许多人看来便是‘善’,便是‘仁’。但是后来,他却说‘舍良善之人救百人,一人之命何其辜’,否定了自己的‘道’,因此崩溃而亡。”
“太一境入三道境,不啻天渊,即便是天赋、才情再如何惊艳,也有可能被困在其间。”
“而千百年眼的存在,却能让我们认清本心,明确自己的修炼道路。而且同修一道,不同的人,修行方向自然也不同。就像我和震,我更擅雷术,呼召风雷,感通天地,而震则是精通雷法,天人感应,罡雷炼身。
千百年眼乃是一件‘混沌器物’,存在了千百万年,不知多少元会,通晓古今,不论是见识、阅历、格局还是对道的理解,都可以说是无人能及,自然能引导我们走上一条更宽广,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们为何会争相追逐‘千百年眼’了吧。”
“千百年眼,寻道问心……”陆虞有些失神,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殷所说的那番话。“认清本心,明确道路,我的道路是什么……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怎么了?”
“没事。”陆虞清醒过来,摇了摇头。“九州世界,亘古长存,不知留下来多少传承,难道就没有类似的宝物吗?”
“这自然是有的,但却掌握在那些超然无上,只手遮天的势力手中,像虚空藏的‘圆觉经心镜’,至圣庙的‘人鸟山经图’,紫府宮的‘敲爻洞’等,这些宝物、秘地自然只有其本势力的修士才能享有,我们只有望而兴叹罢了。”殷摇了摇头,似是有些不甘,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这千百年眼,却在这苍梧之野中,乃是无主之物,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争得的,自然会不遗余力,全力以赴。”
“九衢尘到底是哪方宗派的传人?”陆虞忍不住问道。
“他?你不知道吗?”殷看了陆虞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哦,也是,他们那一脉一直便是这样,隐世红尘,超然象外,少有人知,自然不会告诉你他的来历。”
“九衢尘,来自‘画宗’,以画作法,以笔画阵。画宗自古便是一脉单传,所以他也是画宗这一代的唯一传人,而且画宗传承与儒道有些关联,更像是其中一道分支,所以和至圣庙亲近一些,九衢尘和至圣庙传人亓官鲤也因此关系不错。
他能成为画宗当代传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实力也要比你想象的要强上许多,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设计对付他。论起实力,或许在场我是最差的。”殷盯向陆虞,眼睛眨了眨。
“你们和九衢尘有什么仇怨吗,为何对他出手?”
“倒也算不上什么仇怨,只是和震之间有些嫌隙。既然打算事先除掉一些竞争者,自然要对他出手。”
陆虞看向九衢尘,倒也没有再询问。以他的实力,能够拦下殷,但也只能做到这样,除非拼命,使出非常手段,不过他和九衢尘的关系,还远远没密切到能为对方舍生忘死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