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件事后,爱来胡同里买东西的客人都知道暮玲两口子做生意诚信,他们的生意愈发的好了,花氏的院子里却早儿被闹翻了天。
早儿的精力越来越旺盛,日日都是不停闲地折腾。院子里,屋子里,能动的东西他都不放过。
这也就罢了,令花氏后怕的是,他发现了院子里的那口井。虽说井口架着辘轳,那也挡不住他往里面钻啊!
早儿捡了小砖头往井里扔,听着水里“噗通噗通”的声音,越发好奇。他凑近井口去看,里面黑洞洞的,他居然坐进辘轳上悬挂的水斗里,想下去看看,幸好花氏发现得及时,将他拉了出去。
这可将花氏吓破了胆,若孩子在她这里有什么闪失,她可如何向人家爹娘交代,这孩子她可是不敢看了。
说来也是奇怪,早儿淘气得上天入地,连暮玲的话都不听,却偏偏就听暮烟的话。暮玲说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一定是暮烟在命里克他。
暮烟只得将他带在身边,早儿还是会淘气,但是终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都只当是个乐子。
新棉花还没有收,工坊里只能先做棉衣的外皮,等有了棉花再蓄进去。
工期不是很赶,暮烟就决定不把活放出去做,只是工坊里多招了些工人。
工人多了,管理的人也需增加。管理班组的人比普通工人要多二百文钱,秀英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主动请缨去做管理。
她与暮烟不睦,怕她不答应,是与池解说的,碍于面子,池解答应了。
工坊里的人都知道秀英是暮烟的嫂子,所以平日都会让着她。现在又做了管理,秀英每日里也不再做活,连她该做的领活分活的事都指使别人去做。
这日暮烟和池解正在公事房里,商量要如何提高产量。他们两个一致同意,将原来的按工时发工资改为计件工资,这样更有助于提高工人的积极性。
管工场的人敲门进来,却又吞吞吐吐说不出什么,眼睛却一直朝暮烟这边瞟。
暮烟一看就猜到大概:“是不是我嫂子出了什么纰漏?”
那人点点头,为难道:“他们那一组,出活少就罢了,还总是出错,质量也不好。这可是军衣,我怕将来给工坊惹了麻烦可就不好了。”
“走,去看看。”
暮烟进了工场,见秀英正坐在那里,喝着茶水,嗑着瓜子,悠闲得很。再看她管的工人,手里拿着活,却在三三两两聊天打趣。
见暮烟进来,秀英赶紧将瓜仔放下,尴尬道:“我才将活分下去,这才坐下来喝口水。”
暮烟笑笑:“无妨,尽管坐,反正这工坊里,从今往后都是计件拿钱,活做得多钱就多,像你一样喝茶水嗑瓜子也可以,月底没钱罢了。另外,质量好的有奖金,出错多的要罚钱,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有赏罚分明才能服众。”
她回身告诉管事的:“以后每日散工前,将各组当日的质量产量情况汇报给我,我都要做记录,月底就按那个给大家评等级,发工钱,就从这个月开始。”
那些忙碌的工人都停下来拍手叫好:“早就应该这样了,做多做少都一样,那谁还努力。”
秀英一听,照这样算,她这个月拿不到多少钱:“你这就是存心针对我!”
暮烟点点头:“是啊!不过我针对的不是我嫂子,是这工坊里的工人,我这里不是善堂,不养闲人,想喝着茶嗑着瓜子就把钱赚了,那就去当大掌柜。”
她转身往外走,又丢了句话过来:“想留下来的就好好干,想走的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