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谢崇砚乘坐游轮重新抵达岸边。
岸边上,程梵怕婚服弄脏,始终拎着衣摆。温热的海风吹来,玄色红色相搭的袖口随风拂动,望见游轮到来时,他眉间染上几分委屈,赌气用背影迎接。
谢崇砚身后簇拥着十几个人,不乏心虚愧疚的谢昱臣。
“梵梵,抱歉我来晚了。”
走到程梵身边,谢崇砚牵起他的手,蹙着眉心:“都是昱臣的错,仪式办完我们找他算账好不好?”
程梵有几分鼻腔酸涩,明明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偏偏发生意外,把他扔下。
谢崇砚见他眼圈红着,心疼不已:“走,我抱你上船。”
陈奕川也在身后,帮着谢崇砚劝程梵:“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我们小梵不难过了。”
程梵点点头,伸开手臂,任谢崇砚抱在怀里。陈奕川顺势提起两人的衣摆,随他们重新踏上轮船。
船舱,化妆师重新为两人补妆,尤其是程梵,头发添几分凌乱。
谢崇砚与程梵并肩而坐,始终牵着他的手,两人婚服皆是由玄色红色制成,款式相似,袖口处用金丝绣上并蒂莲,寓意花开并蒂。
从近处看,两人身姿挺拔,仪态端正,相貌登对,带着说不出的相配。
项枝调侃:“你们俩就像帝后大婚一样。”
听见这句话,程梵抿起唇笑了:“我是帝,他是后。”
谢崇砚温声回:“可以。”
谢昱臣腻腻歪歪凑到程梵身边,蹲下讨好地替他按摩腿:“堂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等你们结完婚回去,我送你一份超级surprise!”
程梵慵懒敛起眉眼,骄傲瞪他一眼后,撤开自己的腿:“拖出去,杖毙。”
旁人哈哈大笑,陈奕川低吟:“遵旨。”说着,他与项枝两个人把谢昱臣架离,程梵忍不住笑了。
好不容易到达明月岛,所有宾客站在岛旁迎接,程梵与谢崇砚牵着手缓缓而下,祝福的掌声四面而来。
这段路很长很长,周围被将近万束芍药和相思子包围,满是沁人心脾的淡香。
宾客们分至两侧,踩在鹅卵石制成的小路,程梵脚有些痛。
谢崇砚察觉他的异样,低声问:“怎么了?”
程梵小幅度摇头:“没,鞋底薄。”
距离仪式地点还有200米,谢崇砚问:“我抱你进去?”
程梵:“不用,让人看笑话。”
谢崇砚低笑:“我以为,你从来不怕。”
程梵小幅度瞪他一眼。
仪式地点位于明月岛中心专门为婚礼修建的场馆。里面光线整体偏暗,从门口走进去,有一条长廊,带着曲径通幽处的韵味。
台上,一轮圆木形的古风屏风挂在上方,周围吊着荧荧生辉的孔明灯,古代特有的屋檐两条巨龙气势盘踞,会场周围阁楼的灯随孔明灯一亮,一瞬间穿越长安故里。
陈锦懿手中拿着圆形镂空团扇,镂空处组成的图案是两个喜字。谢老一身中山装,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反倒神采奕奕,眼神欣慰。
硕大的圆形木门从两侧推开,谢崇砚与程梵共同牵着一根红绸制成绣球,并肩而行。
场内丝竹声奏起,程梵敛起笑意,微微打量着一切,耳尖不自觉被红色蔓延。他侧身偷看谢崇砚,发现不戴眼镜的谢崇砚清俊飘逸,不落凡尘。
两身玄红色喜服,金绣繁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