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铮微微用力挣开千途拉着自己的手,把纸条塞进千途手里。
千途低头看纸条,抬眸蹙眉看着迟铮。
千途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迟铮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了。
千途摘了耳机看着迟铮。
千途愣了片刻,他看了一眼窗外,捂着耳机上的麦轻声说:“你去院子里帮我剪几朵花插瓶,可以吗?”
迟铮皱眉看着千途,半晌深呼吸了下,点头起身出门。
自己又吓到千途了。
不怪千途让自己出来罚站冷静,迟铮回想方才看到资料网上自己的死亡信息……自己刚才看着那些东西也觉得遍体生寒。
自己情绪几次起落,脸色一定很难看,又执着的跟千途问那种弱智问题,千途看自己大概就像看个神经病。
迟铮盯着小别墅前郁郁葱葱的花株反省。
其实就是有恃无恐,刚找到千途的时候,明明装的很好。
千途对自己越好,自己越是放肆,不断索取,没有底线。
患得患失的后遗症就是情绪越发不稳定,总想让千途给自己无数肯定的答案。
千途什么都不知道,能给自己什么答案?
自己再这么作死,千途倒是能早早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迟铮对花卉没了解,也不清楚院子里沿着墙边围栏攀爬的花枝是月季还是玫瑰,捡着艳红开着好的折了几枝,冷着脸将上面的刺掐去,摆弄了下,不甚满意。
并不是很好看,拿回去插瓶大约也不漂亮。
迟铮深呼吸了下,无所谓,反正千途也不是真的想要,他只是受不了自己让自己出来吹吹凉风冷静下而已。
迟铮对着手里的花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努力回想早上千途对自己的亲昵,废了好大力气将心头的不安焦虑压了下去。
迟铮又在门外呆了一回儿,等听到千途在里面说了再见,确定他挂了同学的语音,才开门回去。
迟铮很自觉的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清了清嗓子,问,“花瓶在哪儿?”
千途摇头,“怎么那么久……你拿来给我吧。”
迟铮走到千途身边,看着千途手边的一张纸,嗓子突然让人堵住一样,说不出话了。
千途手边是他刚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张纸,最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保证书”三个字。
下面是千途的笔迹:【不管迟铮变成什么,千途永远喜欢迟铮。】
千途抬手握住一朵花用力捏碎,艳红花瓣瞬间染红了千途手指。
千途仔仔细细的在保证书上按了指印,把保证书递给迟铮,纵容的笑了下,“迟铮,白纸黑字红手印,这样够诚意吗?以后我要是因为你变成毛毛虫了不喜欢你了,你拿着这个去报警。”
迟铮接过带着花香的“保证书”,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纸张叠好,揣进了自己衬衣口袋里。
迟铮低声说:“我当真了,以后我会贴身带着,你要是忘了,我就拿给你看。”
迟铮放下花转身去拿毛巾。
千途本是想哄迟铮开心的,见迟铮这么认真,千途到嘴边的情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这会儿说什么,好像都太轻浮。
千途看着迟铮拿了热毛巾仔仔细细给自己擦手,没来由的难过让千途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看来过敏原确实是秋日的花草,不然千途不明白自己眼中快速蓄满的眼泪是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恋人之间的调情,明明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明明只是自己随手写的保证。
迟铮好像真的拿到了什么赦免文书一般,那么珍重认真的收了起来。
好像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他会拿着这张纸找自己对峙,要求自己守诺一般。
千途深呼吸,想趁着迟铮没发现快点压下眼中泪意。
千途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喜欢迟铮了,谈个恋爱把自己弄成恋爱脑了。
明明迟铮那么好,明明两人相处的这么融洽,但这身体里就是有一缕魂魄,不受控的撕心裂肺的心疼着他的迟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