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真凝眉,身子一晃,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险些栽倒到地上。灵力亏空得太厉害了,曲真草草喂自己服下一枚聚灵丹。只能缓和一二。这便足够。她将储物袋中早先准备的琴拿了出来。只是还未递给乐修。便见黎子生快步走到了乐修的身边,苍白瘦削的手指将断掉的琴弦拉直。就着拨弄了起来。他应该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他身体不怎么好,也不能去参与战斗中去。他的家臣能短暂地护他周全。清越的琴声瞬间奔腾不止,初听只觉清冷,再听,是冰雪消融,无限生机。众人握着法器的手顿住,颓靡的精神一震。随即法器挥动得更为用力,哪怕身上已经伤痕满满。他们“看到”了,琴声中,冰层下,无限新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他们觉得,他们也会如琴声中的那般,成功破除黑裂缝。众人没有发觉,在琴声之中,他们身上的伤渐渐开始愈合。乐修原本还有些疑惑生气的脸,顿时呆滞了。他本觉,黎子生这种满身精于算计的人,不配碰他心中高雅的琴。可是现在,这斥责的话,他如何都无法说出口了。黎子生眉眼平淡地看着从木琴上流出的清澈气流,汇聚成一个小小的琴的形状。高阶乐曲,成。气流形成的琴,跟其他三人的成果齐齐漂浮起来,隐没进广袤的天空。在无数鲜血下,在许多人的陨落中,黑裂缝终于彻底消失从这个大陆中消失。尽管满目疮痍,人们依旧满心欢喜。劫后余生地瘫软在地,紧绷的弦猛地松开,有人忍不住捂脸低低哭泣。有人相拥大笑。有人沉默地为自己或亲朋、或好友的尸体,合上他那还未来得及闭上的眼。曲真看着四人中已经倒下,昏迷不醒的三人。冷静地让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药宗几位长老上前查看。月惜朝也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唯一还未昏迷过去的是黎子生。他放下琴弦,左手手指中间,被那断掉的弦勒出了隐约的红痕。他还是那么如沐春风的笑着:“曲姑娘,我说过,在乐修这事上,不会出任何问题。”曲真也笑,只是她笑容苍白,带着些疲倦:“黎家主做事,永远那么让人放心。”她恍惚想起,曾经听到的关于这位权势滔天的黎家家主传闻。他在落魄时,本是名乐修,身体也还康健,最喜与人弹琴论乐。只是如此,怎么能带领家族崛起。于是后来,黎子生身边再无见琴,人们渐渐忘了他其实,最开始是一名乐修。如今也还是乐修。而且,经黎子生手弹出来的乐曲,有着与众不同的效果。“黎家主,你感觉怎么样?”黎子生笑了下:“还行,只是可能,要劳烦曲姑娘多加令人照拂了。”说罢,他面上仅剩的血色全部褪去,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跟陆白一样,黎子生同样身有顽疾,虽同样是生死未知,比起其余两人,他们要危险得更多。这也许是一开始黎子生没有自己出手的原因。“家主!”黎子生的家臣们猛地扑过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到有月惜朝在,才松了口气。改为扒月惜朝的裤脚,求他救命。“铮”一束巨大的金光挤开层层叠叠的云,投了下来。清越的凤鸣声盘绕不绝。“一百二十八号大陆,由低阶大陆晋为高阶大陆,请大陆生灵休整一夜,明日开始前往上界。”充满神性般令人不敢侵犯的声音响起。说完这一句,声音便不再响起。声音消失后很久之后。众人依旧有些反应不过神来,面面相觑。什么一百二十八号大陆?什么低阶高阶大陆?上界又是什么。比起众人的懵懂,曲真倒是了解一些。只是她如今有些自顾不暇。嘱咐了几句,她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啪的”关上了门。曲真拿出了珠子。除了古天大树种了出去,珠子跟以往没什么区别。曲真进入珠子内,走过了自己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的路,来到了澄澈的泉水旁。其实并未到时间,曲真还是想试试。看着手中的空空如也,曲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忍不住道:“你看,今日可是办成了大事哎,今天喝一些泉水没什么的吧?就当奖励奖励我。”种新的古天大树,不仅要耗费亲身灵力,还要用神识建立新的古天大树与大陆间的联系。对神识的损耗巨大。她如今的神识还隐隐作痛。泉水无风无浪,冷漠得好似没有心。曲真小声地嘟囔了句“小气”。又不敢真的让泉水听见。翌日,晨光乍破。这一战中,大陆修士损伤严重。,!许多赫赫有名的修士也因此死去。曲真出门时,入目便是地上凝结的血,一片片地结在地上。所有修士一晚上没有阖眼。因着那陌生的声音。也因着惨重的损失。所有宗门清点着本宗陨落的修士,悲痛地发现,都是个不小的数目。曲真这时才有时间查看灿阳宫的情况。黑裂缝能驱使污染修士,这也是黑裂缝进攻的主要方式。那些被污染的修士,将灿阳宫屋顶的琉璃瓦片都劈裂了百块。地上裂开了深深浅浅的裂痕。这些地方,还残留着黑裂缝的黑气。黑裂缝消失了,它的气息要彻底消失,可能得把云云跟水水给薅秃才能平息。不,薅秃了都还不能那么快解决。因为整个大陆,都有黑裂缝气息的残留。只能等岁月慢慢将其抹平。曲真头疼得厉害。大陆的其他地方她自然可以不管,但是妖域不可以。黑裂缝残留的气息定然会影响妖族。而妖域同样也很大。正在曲真纠结之时。一阵失重感传来,所有人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昨天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曲真抬眼望去。黑影出现在高高的云层后面,好似两人人影。他们拿着册子,正在写着什么。“提交的高阶乐曲、阵法、丹药、灵器,四个皆优。”:()说好的病秧子呢!把修仙界虐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