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妄轻笑。
怜绮知道她在笑什么。
耳边热风吹拂,似被舔舐轻咬,热意转瞬即逝,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他过于渴求产生的幻觉。
云妄也道:“我什么都还没做,与你简单地说了句话,你便如此激动……你仍旧不愿意承认自己需要我的帮助吗?”
怜绮克制所有的情感与反应,一旁的金色莲花全部蜷缩去长老殿的角落。
“我不……需要殿下。”
掌心湿润与温热愈发积聚,怜绮脸色有多冷,蜂王浆气味便与他作对似的,闻上去甘甜可口。
云妄问:“假如你不需要我,你又在因为我的话期待着什么?”
她想要如同上次逼迫对方承认自己的心思。
怜绮回道:“我未曾期待任何事。”
他眼尾处红意盎然,却没有一丝媚色。
金眸眸底情绪纷杂,又羞又恼又怒……以及将自身弱点展现在别人眼前的不堪。
他对她尚未信任到那样的地步,他也仍旧不愿正视自身的情绪。
怜绮的胡蜂出身为他心结之一,不仅如此,他所展现的抗拒和羞愧里仿佛隐瞒了其他事情。
云妄猜测,怜绮没有把所有过去的经历告诉晴流。
那段经历,必然与他身上的蜂王气息有关。
对蜂族价值观而言,再结合当前世界胡蜂消化食物的特性,最糟糕的局面莫过于怜绮作为近卫蜂却杀或吃了蜂王。
又或者,胡蜂作为蜂族最强大分支一夜之间灭亡的蹊跷,九成与怜绮有关。
若猜测为真,云妄也不认为这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对怜绮不同。
也许她该更换另一种策略,采用“怀柔”手段。
云妄移开覆在授粉口处的手掌,没了她近距离气息的触碰,蜜露不再汹涌。
怜绮稍稍恢复气力,殿下忽然的退让令他松了口气。
心底又隐隐浮现失落。
马上就要……结束了吗?
不仅仅是当前的事,更是他与殿下之间的联系。
怜绮一瞬间身子如他睫翼不住颤抖,比知道没有任何人爱他时更浓郁的悲伤海啸般重击向他,他亲手推开了他想要的事物。
他低眼,神色冷漠,一点点起身,一点点从贪恋的温柔里抽身。
“撕拉——”
长老袍一只袖子被身下的人扯成布条,打断怜绮起身动作。
云妄将唯一干燥的白色布条绑上双眼,一层又一层,没有任何透光,眼前只剩漆黑。
眼睛遮上后,其他感官更加敏锐,她语调平静道:
“我收回先前推开我数次我便会离开的话——那是在我不清楚你过去的前提条件下才能成立的事。”
“我对你彻底感兴趣的时候,你想逃离便晚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哪怕你变成一具尸体,也只能由我将你杀死。”
上方的人呼吸又一次频切,他约莫不敢相信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