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很乐意管似的!没管没管,没那么闲,今天去了趟局子保人,碰巧见着你那朋友了,你乐不乐意听?不乐意听我就挂了!”
蒋弥章在公安局见到了张向阳?
张向阳遇到了什么麻烦去报警了?
想起那短短的几条微信,陈洲道:“他出什么事了?”
蒋弥章心道儿女都是债,但凡这表弟稍微不像个人,他也就懒得管了,自闭儿童难得交个朋友,他这做表哥的也算爱屋及乌了。
“挺怪的一个事儿。”
“被人举报在出租屋聚众吸毒。”
陈洲瞳孔微缩,脚下油门差点飞出去。
“不过没事,马上就放出来了。”
“这小子一脸可怜相,在派出所门口哇哇哭,估计是被吓坏了。”
“……他现在人呢?”
“走了啊,哭一会儿就走了,啧,边走边抹眼泪,看得我还挺心疼。”
“我在开车,先挂了。”
陈洲生硬道,临了,又道:“谢谢你通知我。”
蒋弥章挂了电话以后还是没回过神。
他这表弟当然是超级有礼貌,日常“谢谢请不客气”,幼儿园小朋友都没他爱说礼貌用语,但就是让蒋弥章觉得特别生分,不管你怎么逗他气他,他始终四平八稳的。
像个假人。
“真是,”蒋弥章自言自语地感慨了一句,对着手机笑了笑,“总算还有点人性。”
陈洲在高速一路飞驰,下了高速进入内环后就开始堵车,车辆头尾相衔,变成了一条钢铁巨蟒,移动速度变得极其缓慢。
陈洲坐在车里,一分一秒地捱着时间,随着车流的慢慢前行,他的忍耐力也在慢慢逼近死线。
非常非常糟糕的感觉。
车窗摇下,外头的空气也并不好,闷热又潮湿的空气进入车内,只会让人更烦躁。
陈洲深吸了口气,理智告诉他慢慢来,顶多半小时就能捱到公司了,不急,反正到了公司也还是要先处理工作,想见张向阳,那也是安排在下午了……去他妈的安排!
陈洲现在满脑子都是蒋弥章说的张向阳边走边哭的样子。
如果张向阳只是脆弱,或许陈洲都不会这样难受。
可张向阳一点也不脆弱,他会哭,然后擦干眼泪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照样露出笑容。
只要一想到张向阳可能又正独自在某个角落舔舐伤口,陈洲就觉得难以忍受。
也许需要帮助的从来都不是张向阳,而是他自己。
他现在觉得很不舒服。
“钱总。”
“陈洲啊,是不是已经到了?他们说你一大早就回来了。”
钱思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拥有陈洲这样一名得力干将是每个老板都值得开心的事。
“嗯,已经到内环了,我现在有点私事想先去处理一下,可能要到中午才回公司。”
“没问题!你本来就提前完成任务了嘛,不急!”
“谢谢钱总。”
“嗯……这个……怎么挂了?”钱思明看了一眼手机,嘟囔道,“这么急,老婆生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