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反正没期待亦不会难过,倒不如看看她所谓的父亲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昨天是什么日子,有多突破她的下限。
云初接通了电话,刻意不出声。
通话中云高朗忙不迭地道歉道:“初初,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是故意要忘记你妈妈生日的。你也知道你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好,那天又嚷着不舒服,爸爸带他去医院检查忙了一天了,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没有多出来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所以忙忘了没顾上你。事不过三,也就一次,你应该不会跟爸爸计较吧?”
云初抓着手机,听完完完整整的一段话,一时不知道竟该说什么。
云高朗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家里,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深入骨髓,鲜少这么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放下他大家长的架子去跟自己的女儿道歉。
她的气早就消了,之所以不生气,只是觉得没必要、不值得,“整颗心挂在他身上,那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的心又在哪儿?”
“那时候爸爸刚接收你爷爷的产业没多久,爸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说着说着,他也愧疚得说不下去,忽然没了声。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才说,“爸爸这不是想起来了吗?爸也跟你道歉了,以后我会多注意的!小初,你在哪儿,我派司机来接你,我们在家一起吃个饭,弥补一下昨天的生日,行不行?”
云初自然是不答应,她可没兴趣跟他吃饭,也不相信他真的是靠自己才想起来的,怕不是周姨跟他说了前天的情况,迫于无奈之下才给她来了个电话。
见她不吱声,云高朗不停地喊:“小初,小初……你在听吗?”
“……”
“给爸爸发个地址,爸爸派司机去接你。”
“……”
“小初。”
“……”
在他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算开了口,语调冷漠,说出的话尚带着一股绝决:“不用了,你不需要弥补我什么,那天不是我的生日,是妈妈的生日,你要是有诚心道歉就去墓地道歉。”
“……”
“还有,那个地方根本不是我的家。我很感谢从小到大你给了享受不尽的物质生活,用你特有的方式来养育我,但作为父亲,你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去了解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有人在背后骂我,你也没为我辩解过一句话,每次我和梁春华、云砾发生矛盾,你永远无条件站在他们那一边。他们才是你的家人,我不是。”
“……”云高朗仿佛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儿,“云初,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不是我的家人?”
“没什么。”云初忽视掉他透过电话传来的微怒,自顾自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跟你解除父女关系,离开这个家,你知道吗?可我妈一定不允许我这么做,但从今天开始,那个地方我再也不会去了。”
“云初——”
在云高朗的一声怒吼中,她果断地挂了电话,为了避免他再打过来,甚至提前拉黑了他的手机号码。
云初想,这大概是她这么多年来,干得最出格的一件事儿了。
她从小性格果断,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时常不考虑后果,当她开始讨厌一个东西或者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厌恶到极点,想办法去毁了它,从来不管自己是否会后悔。
云高朗停了她的银行卡之后就再也没有给她配司机了。
她并不在意,自己打车回了公寓,正巧收到了来自某人的一条短信,又是简单的一句话。
陆:【地址。】
云初哼了声,心想你可终于想起来要问我拿地址了,不然明天接空气去吧。
她不紧不慢地回复了过去。
翌日下午四点。
云初慢腾腾地对着镜子化妆,见陆祁年没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催她,便以为他还没到,没什么时间概念地熬到了四点半,才终于走了下去。
结果,一辆劳斯莱斯已经停在了她的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