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殿下’二字时,男人冷淡的语气有一瞬变得柔软。任谁都能听出?,他对于新主的感情。
萧束神情微妙,“怀七,你可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何能保下一命,若非是郡主开恩,你早该被千刀万剐!你对得起郡主吗!”
若非重病的小郡主给他送来那封信,信中千叮咛万嘱咐令他放怀七一命,萧束当初不可能会?放过怀七。
小郡主当年待怀七那般好,好到萧束敏感察觉不对,有几次见到怀七时,男人脖颈总带着些痕迹。
那时的萧束便知晓了,小郡主与怀七的关系,可不仅仅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可萧束从未与外人言过此事,同为暗卫,他知此事一旦暴露,等待怀七的是什么下场。
“萧统领。”怀七唤了与以往一样的称呼,可是话语却令萧束难以接受,他说。
“郡主早已亡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想往上爬,我?亦不愿一辈子困在青州。”
他说话时,余光不动声色瞥向身后屋子。
小姐还?在里面等他。
听着怀七丧良心的话,萧束难以置信地摇头?,若是小郡主泉下有知,那该有多伤心。
再压抑不了怒意,萧束提剑指向怀七,“荆王府怎养出?你这么个背信弃义的东西!”
“我?早已不再为荆王府效命。”怀七冷冷开口,一字一句道:“我?如今的主子,唯有殿下一人。”
萧束如何也没想到怀七会?是这种人,爬上长公主的床,便换了副嘴脸,他难以接受,更?为郡主感到不值。
若早知今日,他根本不会?听郡主的话,早早便会?了结怀七。
萧束失望不已,他骂了一声叛徒,又?道:“若无荆王府将你养大,何来今日的你。”
怀七抿唇不为所动,只是拳头?越攥越紧。
萧束所言皆如是,他本是流浪乞儿,若不是被荆王府的人带回?去抚养,早该死?在某场大雪中。
他幼时曾立誓一辈子效忠荆王府,后来偷偷改誓,此生只忠于小姐一人。
萧束骂的不错,他是叛徒。
压下心间情绪,怀七开口,“今日我?可当没见过你,你走吧。”
怀七不愿与萧束多废话什么,在外人眼中,他早没名声可言,也不怕再添上一道背信弃义的罪名。
“怀七,你得给我?理由。”萧束依旧不饶。
怀七抬目,黑眸冷若寒潭,“叛主而已,很难理解吗。”
视线瞥向旁侧,他再度开口,“你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注意到怀七的动作,萧束视线跟着瞧去,借着朦胧月色,他这才注意到窗扇后有道模糊身影,应是个女子。
真是令人作呕。
萧束讥讽开口,“叛主得来的荣华富贵与女色,当真令人上瘾,怀七将军,你说是不是。”
怀七未答,而是厉声道:“来人!”
萧束脸色一变,未想到怀七竟如此不留情面。
眼见院外传来动静,萧束无法,只得率先?撤退。赶来的侍卫看见那抹人影,立刻追上去。
在屋内听了全程的陶锦推开窗扇,恰巧与房檐上回?头?的萧束对视,下一秒,男人的身影便隐在夜雨里。
萧束看她的眼神可不太友善啊,怕是把?她当成了怀七沉迷的女色吧。
其实倒也没错。
见小姐打开窗扇,怀七立刻走进?屋,与方才冷漠决然的语气不同,男人的声音中藏着些不安。
“小姐”
陶锦转身看着小狗,其实她也没想到,小狗会?将话说的那么绝。
行到怀七的床榻上坐下,她这才慢悠悠道:“你方才的话若是传回?荆王府,骂你叛徒都是轻的,就不怕得罪了荆王吗。”
怀七神情一顿,立刻追问,“属下的话可会?给小姐带来麻烦?”
如今在外人眼中,怀七是长公主的人,言行也代表长公主的意思。有这层利害关系在,若他方才的话给小姐惹上麻烦,那真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