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馥叫宋黎收,说她如果不介意,可以改口叫爸妈,还体己地让她先去吃些东西,会儿带她去敬一圈酒。
闻言,盛牧辞扬嘴角,笑了下。
他说:“这么多年,您总算是干件人事儿了。”
岑馥白他一眼,嫌弃中夹杂纵容:“你还是少说点儿话,没阿黎半句好听。”
他笑,对此不反驳。
年夜饭意外成了一场订婚盛宴。
眼闪光灯咔嚓咔嚓,宋黎挽盛牧辞的胳膊,接受镜头拍照。
她很少穿细高跟鞋,不小心踩到裙尾,勾住了亮片的丝线,十分窘迫,悄悄拽了下盛牧辞的袖子。
盛牧辞低下头,耳朵靠近她唇,听见她小声说自己的高跟鞋勾住裙子了。
随后,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看这位离经叛道的盛老三,单膝跪到地,蹲下去,亲手为他美丽动人的未婚妻拖开了裙摆。
于是当晚。
“盛三订婚”、“盛三为老婆拖裙摆”、“宋辞夫『妇』绝了”、“颜值天花板”一系列相关词条登顶热搜,直把春晚的热度都压了过去。
宋黎酒量浅得很,还没敬上两桌酒,就『潮』红双颊,站都站不稳。盛牧辞给她换了果汁,但喜子都爱闹,众人不肯,盛牧辞心情好,笑了笑,连带宋黎那份一块儿喝了。
当时宋黎一担心他喝过头,一默默想,说好戒烟戒酒半年备孕的。
又要头来过了……
那晚回到百花胡,夜『色』已然幽深。
宋黎在车里就已睡得昏昏沉沉,盛牧辞抱她到卧室,因她醉酒没给她洗澡,只脱下礼服,用温『毛』巾给她擦了一遍身,然后将人放到床,掖好被子。
盛牧辞从她的妆台找到那罐卸妆膏,研究了大半个小时的用说明,又是连夜电话求助专业人士,总算是帮这姑娘卸净了脸上的妆。
而后他自己进到浴室,冲洗去一身酒气,再关灯,躺进被窝,揽她到怀里。
宋黎温烫的脸颊蹭在他身,醉醺醺地梦呓:“明天开始不能喝了……”
盛牧辞不由地笑了声:“好。”
宋黎哼哼唧唧地还在嘀咕,分不清是不是梦话,声音支离破碎,隐约能听“情人节”、“领证”之类的字眼。
“知道了,我会记得。”盛牧辞亲了亲她耳垂,口吻比那夜的月『色』还要温柔。
她渐渐安静,呼吸均匀地落在他锁骨处。
不知过去多久,睡梦间,宋黎突然呢喃了声:“哥哥……”
月光漾进窗,流淌在床畔。
盛牧辞慢慢睁开眼睛,半明半暗中看她的脸。
那晚,宋黎梦到五岁那年,她蹲在百花胡哭,意外现的那个穿蓝白校服的少年,没有把她送走,而是牵她,走进了四合院。
他咬烟,一口京腔慵懒好听,对她说:“没地儿去了,先在哥哥这儿住一晚,行不行?”
……
那个梦真实得,仿佛是平行时空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