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在来天玄之前,你都是怎么和我等凡俗之人交流的啊。”
“心念感应。”
“心念感应,意念交流么?”
“不,是直接把我想说的扔进它们的脑子里。”
“。略显残暴啊。”陈知行想了下普通人被如今的自己强行丢进去神念后暴毙的几率,随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三成几率死亡,一成变成白痴,和你交流还真是危险。”
“那会我是神。”
“你是说,这是神魔应有的威严,想和你交流就必须冒着死亡的代价?”
“。嗯。”柳神沉默了一会后又道:“我所在的世间与天玄不同,并非一族治世,而是万族共鸣,且我的出身乃是天生的神明,再未曾修持成混沌神魔前,基本不怎么与他人进行交流。”
“天生的神明啊,真实了不起,了不起。”
二人之间的谈话似乎就卡在了这里。
柳神的飘在树干上,陈知行则是盘膝坐于树下。
实际上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聊的,与柳神而言,陈知行与曾经原界的那些人庇护与祂麾下的信众差不多,最多不过是实力与天赋强上一些,且祂如今势弱,需要暂时和陈知行维护好关系。
而对陈知行来讲,他此次来见柳神的目的,不过是他感受到了孤独。
是的,孤独。
离群索居者,登临山巅者、身为异类者的孤独。
如今数遍整个天玄,或许也只有柳神称的上他陈知行的半个同类,余者,皆不过是岁月枯荣之间的琐碎罢了。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一妙。
毕竟哪怕这那位大罗圣主,时至如今,依旧还不曾下定决心修行天罡三十六变。
二人都不曾开口。
就这般趁机了许久后,陈知行忽然站起身来,用一种颇为阳光的语气沉吟道:
“我终于还是变成了一只怪物,无论是身体还是人性,都不再是曾经的我了啊。”
“挺可惜的。”
“嗯,挺可惜的。”
人的一生或许有过无数次的回眸,可这无数次的回眸中,仅有几次对人而言称得上是刻骨铭心。
曾几何时,陈知行初入天玄,所想的不过是安安稳稳的与这天玄界生存下来,不被那名为天蛛的杀手组织拿捏,亦不被所谓的名门正派所剿灭。
不知何时,这些曾经的愿景早已实现,可如今的他却是已然停不下来。
既然已经行至一界之巅,又有何缘由不去再搏一把?
无论是混沌神魔,还是大罗金仙。
若不证道二者之一,又岂不是白来这天下一遭?
可。代价呢?
修行过天罡三十六变后,陈知行既知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或许用不到百年,他既会变成那些故事话本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自此与人间再无任何之留恋,只与山巅一梦既千年。
永恒的孤独,对于更多力量的贪念,被麾下众生所驱赶着不住向着更高攀登,直至最后燃尽,化作与那泥木雕塑的天圣一般。
这既是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