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北玄为何执着问这些,司无眷也没多想,她回忆道:“金色的龙纹镶边,人半身的大小,鼓后还闪着两圈金色的光环,那个龙纹……”她踟蹰,又接着道:“便和我右臂上那个相似。”
北玄顿时了然,司无眷右臂上的龙纹,他第一次为她治伤时隐隐出现过,他深深记得,至于那个鼓……他凝下眉头,沉沉思虑。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群畜生还将那物拿出来对付了公主!”弧萧大作气愤,恨得咬牙。
司无眷沉浸下来,想来,他们之所以拿出那个东西,也是因为要对付的人是夷龙族吧,那个东西,就好似特意为对付夷龙族而生的。
“公主千里迢迢来此,想必也累了,我等这便为公主和北玄少侠准备空房,先填饱肚子,我们再谈可好?”清涟宫宫主发话,他也是见司无眷全身透着无力,那司邢的离去,鲨鲸族的仇恨,一桩桩事情下来,她也该累了。
“是,当该先休息的。”觅筠道,她转身去吩咐了一个弟子传话准备,后又从牵过司无眷的另一只手来,见北玄也不松开,她讪讪一笑,道:“北玄少侠,我先带公主去看看房间,北玄少侠这是要一起?”
北玄淡淡看去,浅笑一番,对司无眷道:“我等你。”说罢,这才松开了手。
司无眷点头,便随着觅筠走了出去,一路被她牵着,看得觅筠在前方静静走着,司无眷忍不住道:“好似,几位长老对北玄还是有些排斥的。”
她的话让觅筠一顿,她没有停下脚步,边走着,她道:“公主与那北玄少侠,好似关系不错。”
他们都看在眼里,司无眷也不否认,直道:“是,我与他……”
“公主!”觅筠打断了她的话,回过头,她静下看了看,没有再谈及北玄,只指了前方,道:“公主便住这里,鲜少有人打扰,公主您也可休养休养了。”
司无眷一滞,未随她意就此罢休了北玄的事,她道:“叫我无眷吧,叫公主我不习惯,至于他,我已与他许下余生,段不会因为他曾经的身份而抛下他,觅筠长老,烦请牢记!”
觅筠被司无眷的话噎住,竟不想,司无眷的性子真真和夷龙王及几位夷龙皇子相似得紧,固执,坚韧,认定的事,是断难以更改的。
“……是。”她奄下声来,无奈,便又领着司无眷去那屋中看了一圈,交待了一些事,便又带着去往那饭厅,那饭厅很大,其实也不过是清涟宫的几位长辈闲来相聚时才会坐下一起用饭的地方,这会儿司无眷来了,便又将用饭的地设到了这里。
饭菜和之前司无眷独自前来时吃的差不多,都是些山珍海味,珍贵补气的食物,这清涟宫近海,捕得这些也正常,而熟于为司无眷剥虾剥蟹,北玄总会往她碗里塞去,顿时看得众人一阵难言。
也不怪他们俩如此,司无眷起初也本不会弄这些,来清涟宫吃上的每一顿饭菜几乎都是北玄在帮她做这些,久了也便习惯了,只是这第一次在其他人跟前如此,他们不觉有什么,倒难为了清涟宫几人。
“咳咳……”清涟宫宫主轻轻咳了一声,抬眸含笑看着二人,说道:“那地底宫的泉近些日子愈加寒冷了,但对于修炼功法却是比平日要好许多,不知,公主是否想去?”
这泡上一阵也是要一个时辰,司无眷不懂得暖身御气之法,那些清涟宫的人不知,北玄却是知道,他温柔一笑,说道:“我陪你一起。”说罢,夹了个剥好的虾仁送进了司无眷的嘴里。
“不可!男女……”
“无碍。”打断了觅筠的话,司无眷和气笑了一番,又转过头对北玄说道:“吃完我们便去。”
“嗯。”北玄懒得搭理他們,兀自又为司无眷剥虾夹菜。
那清涟宫宫主更是一脸黑线,他说这话本便是想让他俩分开一阵,却不想竟是让他们一同去了地底泉,他心道不好,却是无可奈何。
用过了饭,司无眷想静静,便与北玄直接去往了地底宫,循着之前的路,她牵着北玄一路走去,这地底宫的景属实让北玄也惊讶了一番,他笑:“地下宫城,没想到也能这般壮阔。”
司无眷走近了他一些,低声道:“确实挺美,可这里没有天空,没有时间,有事,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地底本就是如此,北玄淡淡笑着,扣住她的手,两人紧紧贴着走,这里的弟子此刻正是饭后午休,出来的少,见着司无眷和一个男子这般他们好奇却又不敢去问。
司无眷无视,慢慢走到了先前住的小院,走近小泉,她弯腰轻轻试探一番,这水冰凉得竟不亚于冰刃刺入肌肤了,司无眷回看北玄,明白司无眷的意思,北玄揉着她的头,细语道:“我这就传你暖身的诀。”
那诀便是由先前暖干衣物头发的仙诀加以变换,司无眷学得快,领悟得快,这才听了一遍,也就会了,使了这番,只觉浑身上下都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她浅浅笑着,褪下一件件外衫,旁若无人地走下了泉水中。
果然,那泉水温和得紧,只身里面,除却亲切感,还有便是安心,她看着北玄,问:“你不来吗?”
这话一问出她就后悔了,才想起那时觅筠想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虽是泉水,可若一起泡了,也会令人心悸的。
北玄看得她羞怯的脸,深意一笑,没有回绝,褪去外衫便也走了下去,来到司无眷身旁,搂过她,他轻轻道:“来了。”
司无眷想将他推开,可转念一想,自己内心也是欢喜这般的,有他抱着,自己的心也安静平淡了许多,有他在,总能为她添一分安心。
“北玄,今后,你想过吗?”
安静的周遭,传来北玄的呼吸声,他抱着他,一双眸子清静得紧,半响,听司无眷又问了一遍,他才说道:“想过,想着,阿眷穿着红色的嫁衣,与我执手叩拜,就像凡人那般,安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