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嫱不想过去,但她更不敢拒绝,犹豫几秒后,还是心惊胆战地走到他的身前。
“叔叔,我想洗漱休息了。”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就是驱赶留在房间里的成年男人。
褚疏呈只当听不懂,食指依旧敲着自己的膝盖,眼神无声地催促着自己养大的女孩。
——坐上来。
苏嫱很快就读懂了他的意味,眼里顿时起了一层水雾。
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褚叔叔每次想要吸血时,最衷爱的就是面对面抱坐。
叔叔,别这样对我。
求饶的话停在嘴边,始终没法不顾一切地说出。
眼前的水雾越积越多,就像是雾蒙蒙的阴天,下一秒就恍如要降下阴冷细雨。
苏嫱没得选,她只能默默地坐到男人的腿上,主动将脖子送上去。
就像一只引颈就戮的羔羊,等待着屠夫放完它的血液。
“真乖。”
褚疏呈喟叹一声,什么也没多说,低头就咬上她的肩膀。
“呃!”
他咬得太狠,苏嫱第一次感受到实质性的刺痛,濒死般仰起头颅,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奉献”给了一只残忍无情的僵尸。
她以为疼痛会持续很久,但只是过了几秒,冰冷尖锐的牙齿就从血肉里撤开。让人失神的毒素还没来得及注入,只有些许血液被吸走,这一次的过程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异常草率。
苏嫱有些茫然,她下意识低头,看向提前放过她的男人。
褚疏呈抬起手掌,静静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他的进食不知为何被迫打断,语气却冷静地毫无波动。
“今日不吸了。”
这会儿,苏嫱竟然还傻傻地追问:“为什么?”
褚疏呈拢起她的衣领,淡淡道,“你的抵触会反馈在血液里,尝起来便是苦的。”
血液怎么可能会是苦的?
血只会是腥的。
苏嫱不相信褚叔叔的说辞,她宁愿相信他是察觉出她的抵抗。
褚疏呈:“为什么要抵触我?”
“我、我没有抵触你。”苏嫱别过脸,避开他的疑问,“我只是累了。”
“逛街太费体力,我现在很想休息。”
她说完这话,敏锐地察觉到褚叔叔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趁着这个机会,她挣扎着起身,重新站回地面。
“叔叔,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
褚疏呈没回话,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像一具千年不朽的尸体,投过来的视线让人如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