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让人看,要让她知道羞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个小偷,是个撒谎精!”
善心人自觉多嘴,叹口气悄声离开,不远处,舔着冰糕的男孩,朝挨打的女孩投来得意洋洋的目光,好似在说,“瞧,我跟你说的,他们不会相信你吧?”
赵熹微在发抖,然而沈秀的声音适时响起,像一盆冷水,冲回了她的理智。
“这是朱秀的回忆,是张黛正在看到的画面。”
赵熹微嗓音艰涩,“朱秀没有偷钱,对吧。”
“唔……不,”沈秀给了她一个出人意外的答案,“她偷了。”
“朱义伟,我是说朱秀的父亲,正是抓了个罪证确凿,才把她打得那么惨。”
“是学校里要交钱,但是朱义伟不肯给她吗?”
“不是……她偷钱就是嘴馋了,想买零食。”
“她还是个孩子,嘴馋也是正常的,如果大人愿意给她一点零花钱,她也不至于去偷。”
“噗嗤。”声音一直很平静的沈秀终于忍不住笑了,她轻声道,“沈太太,你好像很会为我开脱。”
“我不是,我只是……”
沈秀没听她的解释,却也没再逗她。
“偷钱的有两个人。”沈秀的声音带了几分讥讽,“只是朱秀不知道的是,有的钱,哥哥偷得,她偷不得。”
赵熹微怔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朱家人早就发现朱成才在偷钱,包括沈玉珠在内,只是朱家人觉得他拿点钱没什么,沈玉珠已经不想再管这个完全被朱家人带偏了的儿子,而朱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不知道这是家里人的默许,以为偷钱真的不会被发现,于是也偷了钱,结果刚刚把这钱拿去买东西,就被朱成才发现——”
“朱成才举报了她。”
“她偷了什么?”
赵熹微突然很好奇。
“看那儿。”尽管沈秀本人并未出现,赵熹微还是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块她本以为是垃圾的东西,那是一个印着贝尔公主画像的铁皮文具盒,此时漂亮的文具盒被扔在地上,瘪了好大一块。
“……就几块钱?”赵熹微不敢置信地问道。
就为了几块钱,几乎要把一个孩子打死。
“是啊……”沈秀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朱秀的人生,活下来都很艰难的人生。”
画面再度发生转变,回到室内,女孩朱秀躺在床上,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脸颊红的厉害,鼻腔似乎也被堵塞住了,只能张着嘴,艰难的呼吸,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朱义伟走了进来:“睡,这才几点就睡!装模作样,耍脾气给谁看呢,真以为不吃饭能吓得了谁呢,不吃饭也得洗碗,起来把碗洗了,别想把碗放到明天——”
他一把将被子掀开,陡然被惊醒的女孩眼中还有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爸爸,我困,我想睡觉。”她不知道自己这是生病了,只以为是犯困。
然而朱义伟直接拉住她纤细的胳膊往地下拽,她尖叫着被拉了起来。
“我难受,我头痛,我想睡觉,爸爸——”
“装,你再装,耍脾气不吃饭就算了,还敢装病!我让你装病,我让你装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