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光是出现在那里,对平昭来说,就已经是奇迹了啊。”
赵熹微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因为她这一句话,又有些破防。
她算什么奇迹?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沈秀再一次用肯定的话语说道:“你就是奇迹,不许反驳。”
她的余光扫到床头的那一叠资料,伸手去拿,“这是你查的宁朝历史吗?”
赵熹微突然升起羞涩,一把抢过,背在身后,面颊绯红:“不要看!”
沈秀双手抱胸,故意装凶,“凭什么不让我看?我就是平昭,这不是你为我准备的资料吗?我看看怎么了?”
赵熹微说不过她,“你——”
她抬眼看去,却见沈秀绷不住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捏捏赵熹微的脸颊,“不看就不看。”
“猜,我也猜得到你写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要么急流勇退,要么放手一搏,对不对?”
赵熹微喃喃,“你怎么知道?”
沈秀去摸她的额头,奇怪地道:“咦,难不成我的老婆傻了?”
赵熹微没好气地将她的手打下来,瞪着漂亮的眼睛,“你才傻了!”
沈秀莞尔,将她掉到胳膊上的肩带拉起来,又下床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枕头,开了卧室的主灯,明亮的灯光让赵熹微眯起眼睛,她仍旧下意识地想要护住那份资料,然而沈秀却是走到饮水机边,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流了那么多眼泪,补补水吧。”
她接过水杯,警惕地看着沈秀,猜测她有什么阴谋。
沈秀拉来脚凳,在床边坐下,欣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成鸭子坐姿势的老婆。
在她精心养育一段时间后,赵熹微的身上总算是见了肉,终于不再是之前一摸一把排骨的状态。
丝质的睡衣笼罩着玲珑的身躯,她上下扫过,大饱眼福。
她视线落处,有如激光,哪哪儿都发热。
喝完水,将杯子放下,赵熹微连忙掀起被子,盖住自己大半,才道:“好了,说吧!”
沈秀逗得够了,才将自己为什么猜到赵熹微的想法娓娓道来。
“你看过史书资料应该知道,当时的镇国公府,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异姓封王,封无可封,功高盖主。
手中又有数十万军队驻守边疆,可谓是振臂一呼,便可取而代之。
看似权势赫赫,实则进退两难。
退,退不得。
“当时朝廷已是一片混乱,外戚干政,宦官夺权,内有世家磨刀霍霍,外有蛮夷虎视眈眈,我父亲若是退了,底下千千万万的将士该怎么办?百姓又该怎么办?所以他不能退,也退不得。”
进,进不能。
“君子重然诺,我父亲最为看中承诺,领兵打仗,最以忠臣自豪,他效忠的不单单是当时的皇帝,更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先帝,若非先帝突患恶疾驾崩,宁幽帝赶鸭子上架,既无本事又野心勃勃,且理想主义,我父在一日,宁朝便可延续一日!他又怎么可能去争夺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