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川见他安然无恙,还能用神影镜联系,便松了一口气:“你掉到哪里去了?”
雪觅左右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我刚掉下来,还没看这里是哪里,但这里好热闹啊,是晚上,河上面还有好多灯,好像在过什么节气。”
说着还将神影镜朝着外面热闹的人群扫了一下。
岚川道:“你小心保护好自己,弄清楚自己在哪里之后告诉我,你摔下去有没有伤着哪儿?”
雪觅小可怜道:“屁股疼,我是屁股着地的。”
岚川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个赭煊有没有伤着你?”
雪觅道:“没有,他挺没用的,年纪不小了,修为这么差,要不是他喊来天兵,十七哥能把他打的跪地求饶!”
岚川闻言又是一笑:“没伤到就好,你先找个地方休息,我安排人去接你。”
雪觅应了一声:“十七哥呢?”
岚川:“你十七哥没事,现在上面有点乱,你们这一架打的动静不小。”
雪觅:“是他们先动手的,爹,如果云茹姨姨要揍十七哥,你可一定要拦着啊!”
岚川应道:“放心,有爹爹在,不会让你十七哥挨揍的,你跟你娘联系一下,免得她担心你。”
雪觅说了声好,这边一挂断,马上就联系了他娘,将整个事情的起因经过又仔细的说了一遍,再三保证自己没受伤,他会乖乖找个地方等着爹安排人来接,玄诗这才放下心。
联系完娘,又跟皇伯伯联系了一下,报了一圈平安,雪觅才从草堆上跳了下来,趁着夜色又是个角落无人看见,忍不住揉了揉屁股,摔飞升台上的那一下,还没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一下摔的重。
雪觅走出了黑暗的角落,漫天的灯火倾洒了下来,这里所有的人面上都笑意盈盈,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盏,成群结伴笑语晏晏,有些聚集在桥头,有些围拢在河畔,手中烛火跳动的各色花灯被放在了河面上,伴随着水流缓缓荡漾开。
一眼看去,满眼都是璀璨灯火,衬着夜色,显得明亮又温暖。
雪觅在人群里走着,好奇的看着这里的热闹,投壶的喝彩,猜谜喧闹,还有不少舞者仙衣飘飘的在音律中跳跃舞动。
朝圣城的夜也是极其热闹,可是跟这里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也没有这么多漂亮的河灯。
雪觅看着也不自觉的笑着,那些人半蹲在河边,每放出一盏灯都好像许了一个愿,雪觅还没许过愿,连忙转着脑袋去找哪里有卖灯的,他也想去放一盏玩玩。
一转身,便看到了一棵红叶树下,一身白衣的上神站在一片绚烂的灯火中,火红的光映照在那极白的肤色上,好像也染上了一丝绯色,清冷的眉眼淡漠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明明身处其中,却又远隔在外。
周遭的人好像看不到他一样,各自笑闹着,连眼神都不曾往那人身上看去一眼,仿佛那棵树下无人存在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雪觅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孤寂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转身看去的一瞬,心底微微涌上了一丝酸涩。
大概是他的注视太过火热,正看着远处放灯的人转过头来,隔着重重人群,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雪觅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他下意识推开拥挤在跟前的人群,快步朝着树下的人跑去。
人群逆流推搡,所有人都与他反着方向,每往前几步就会被拥挤的后退半步,雪觅紧紧盯着树下的人,生怕对方不等他,他长这么大,从未如此急切过。
直到他终于来到了树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带着一丝微|喘和庆幸:“还好你没走!”
要是走了他追不上,都不知道要去哪儿找人。
时渊微微低头看着他,与几百年前相比,如今是长大了不少,但依稀还能看出幼时的模样,只不过此刻满身狼狈,脸上沾染着黑灰,头发上还有几根枯草,堂堂小龙君如此凄惨,倒是稀奇。
见他不说话,雪觅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雪觅呀,岚川是我爹爹,玄诗是我娘,我一岁的时候在天宫跟你见过的!”
时渊拉开他拽着自己手腕的手,语气平静道:“那又如何?”
哇,几百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冷哦。
雪觅眼珠子一转,整个人直接往时渊身上一倒,然后死死将人抱住:“我受伤了,我从三重天掉下来的,还被三皇子打了一掌,可疼可惨了,呜,你不能不管我,不然我做鬼也要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