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止一字一句地说:“李医生倒是有不同的意见啊?但是现在那些潜伏在人群里的平权斗士可就等着过去的性别认知出现问题,您这么做,可是把刀子亲自递给他们啊。”
李医生长期在医疗事业里奋斗,听程熙止一剖析,背后的汗像止不住似得流,立刻就打湿衣服。
“殿下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程熙止笑着点点头:“无妨,你们都是奋斗在医疗一线的精英,据我所知,你们有的孩子在兰达军校上学,有的孩子曾经受过我母亲的提拔,还有些父母还在父皇手下有个一官半职,有机会我会代你们好好慰问一下你们的亲人朋友,尽一尽我皇位继承人的职责。”
此话一出,在场没有一个人再敢多言,连“感谢”的话都说得十分艰难。
在勾心斗角的皇室里脱颖而出的,又怎会是善类?不过是披着伪善的皮罢了。
程熙止的笑容不带温度,再次叮嘱道:“阮闵钰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只做该做的,至于那些越界的……”
“我们都知道了!”
程熙止抬起眉尾,“很好,在座几位的名字我都记下来,改日高升,可不要忘记我和阮阮都曾受过各位的恩惠。”
这等“恩惠”,接了就没有回头路。
但是不接,连路都没有了。
程熙止利落起身,不再看剩下人的表情。
阮闵钰的事情,他要堵住所有人的嘴。
已经到手的宝贝,怎么能容下一丝一毫的风险。
剩下的,就是要找机会除掉裴临溪……
程熙止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走廊边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上,映照出他的面容。
长长的疤痕是脸上最显眼的瑕疵,但是程熙止并没变得无比丑陋,只是在一张俊秀的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所以看上去多增了几分暴戾的感觉。
但是影响程熙止整个人最大的是气质。
从内到位气质上的改变。
过去的程熙止端着王子的骄傲,但是现在的他已经看透骄傲不值一提。
这份傲气不是别人捧的,而是要靠自己去拿。
属于他的,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
程熙止一推开门,阮闵钰就看到他手里拿着厚厚一沓检验报告。
阮闵钰心里毛毛的,也还记得程熙止离开时候的失落,小声问:“这都是我的吗?”
“对。”
程熙止捏捏眉心,看着已经消气了。
阮闵钰放下心,“难道北茶的花粉这么厉害?”
回想起北茶在花里对他做的事情,虽然没有的得逞,但是那些细节都让阮闵钰脸腾的一下热了。
程熙止拦住阮闵钰,皱眉说:“别咬手指。”
阮闵钰下意识就想咬手指解压,和程熙止解释说:“啊,我不是故意。”
“才包好的别再弄坏了。”
“嗯嗯,我知道了。”阮闵钰又问:“不知道是谁帮我包扎的,她用的香水味道很好闻,是红酒味的。”
程熙止表情有瞬间的变化,但在阮闵钰察觉前又回到正常:“是吗?可是你酒精过敏,下次离这些乱七八糟的酒都远一点。”
“喔。”
阮闵钰的直接告诉他程熙止说得没错,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不高兴呢?
可能他之前是一个无酒不欢的酒鬼?
阮闵钰没有细想,继续问程熙止:“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恢复记忆呢?”
“想知道吗?”
程熙止起了别种心思,手抚向阮闵钰脖颈后,隔着抑制贴轻轻摩挲。
阮闵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看着程熙止,“我当然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