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人晃了晃手,程岐棠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对上裴临溪,毫无还手之力。
程熙止目眦尽裂:“裴临溪,你疯了!?”
裴临溪的耐心已经耗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着程熙止:“我疯了?我什么时候正常过?”
猎人们将裴临溪团团围住,但是一切攻击都对裴临溪无效。
他们的武器有限,远距离武器都被虫翼挡住,近距离还有虫人守护,所有人都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自己招惹了裴临溪。
程熙止枪支里最后一颗子弹也耗尽,裴临溪没心情看程熙止表演。
在他眼里,现在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让阮闵钰尽快回复记忆更重要。
他不想再花费心思隐藏在人群之中了。
他是虫族,是雌虫,没有雄虫殿下就会疯。
现在殿下已经把他忘了,让裴临溪怎么冷静?
越来越多的虫子从地下爬出,像是来参加一场巨大的祭典。
而祭奠的对象就是程熙止……
程熙止步步后退,向着营地人群多的地方去了。
但是所有人都恐惧地散开,就连平时最热爱跟在程熙止身边的alpha也迅速躲开。
程熙止扭头扫视,笑着捡起脚边留下的武器,对准地上和空中的虫子一枪一个,但是火力终有全部消耗完的那一刻。
程熙止还能撑多久?
裴临溪在一旁等待着,程岐棠哭着求裴临溪:“快停手,我都告诉你!我会说的!”
“说。”
程岐棠哭得不顾公主身份,梨花带雨地说:“阮闵钰失忆不是我哥哥害的,是幻茶花,是那个北茶的幻术!”
裴临溪暴怒,身后的虫群剧烈震动,发出密集的碰撞声。
程岐棠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虫人把程岐棠拎到裴临溪面前,裴临溪:“北茶呢?”
程岐棠磕磕巴巴地回答:“被、被关在水牢里。”
“水牢在哪?”
程岐棠惊恐万分:“我不知道。”
裴临溪微微眯起眼睛:“不说?”
他不用动,身后的虫们就四处搜寻。
枪声不断,但是虫的数量取胜。
虫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惊呼的声音。
裴临溪的背翼展开,月关之下,面容犹如冬日里的雕塑。
他冰冷地审视着程熙止:“阮阮最讨厌我随便动手,所以……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虫人”也随着裴临溪的动作看向程熙止,眼眶黑黝黝地像是想要一切吸进去的宇宙虫洞。
程熙止被群虫攻击,狼狈地单膝跪地,肩膀已经被峰虫划破,渗出鲜血。
裴临溪居高临下,重复了一遍:“遗言……请讲。”
裴临溪的礼节,像是最后一把扎进程熙止胸口的利刃,程熙止身躯几度摇晃,最后才堪堪稳住。
裴临溪施舍般的等待程熙止,程熙止的猎人团队不堪一击,他对上裴临溪也毫无胜算。
如果不是阮闵钰,想要对付程熙止易如反掌。
程熙止面色灰败,但依旧咬牙不肯低头。
皇子的骄傲让他无法低下高贵的头颅。
流淌着皇室血脉的alpha,即便是死,也要高高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