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说得平澹,小鲤鱼倒是生气了:“他们就没想过吗?若非相公破掉连环凶杀桉,再斩杀碧磷大蛇,赵家的财产也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是的,但小莲你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看来,赵家才是一路人,而我,就不是。至于赵家二少爷是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在他们心里根本就不重要。”
“可恶!”
小鲤鱼鼓着腮帮子,很不开心。
“罢了,不用去理会他们怎么想,从那谣言的传播就可以看得出来,某些人想要把黑锅直接扣在我的头上,不想沾染一点干系。
既然如此,我又怎能如他们所愿呢?他们能做初一,我们也能做十五。传令下去,把黑虎帮身后是县尉大人,银狐帮得到县令大人的支持,以及他们暗地里做下的脏污事情,全都传播出去,务须做到,所有人都知道。
让巴陵所有大户豪门,以及穷苦百姓,全都看清楚,咱们的巴陵父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这样好,小莲喜欢。”
小丫头眼睛一亮,蹦着就离开了。
接下来,可以想见,从两大帮派废墟上崛起的白龙会,全力发动之后,市井风向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这一招,不知你们怎么接?”
张坤转头望向县衙方向,眼神莫名。
是,因为想要获得更多龙气点的原因,他是很不想自己的风评受害,更不想在百姓心里成为无恶不作的魔头。
但是,想要得到好的声望,得到世人敬仰尊崇,却不一定,需要官府来给予,来承认。
黑的,或者白的,有些时候,全看一张嘴。
谁掌握了话语权,谁就掌握了解释的权力。
‘不好意思,现在的我,暂时掌握了话语权。我真的很想看看,全县百姓,甚至,岳州百姓全都知道了巴陵县令和县尉的阴私事情,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
“咣,当当……”
一直儒雅斯文的县令文大人,此时彻底辱没了他的姓氏。
面色可怖……
听到手下前来汇报,他伸手恶狠狠的推倒身前饭桌,手中酒杯重重摔在地面。
“他怎么敢?怎么敢?”
黑虎帮和银狐帮的覆灭。
本来就损失了海量银子,让他痛彻心扉……
千里奔波只为财。
这银子啊,看着不起眼,不但关系到生活质量,更是自家上下打点的资本。
没有银子,他一个下县县令,七品小官,既没有政绩,又算不得才学高妙,凭什么可以更进一步。
更别说,巴陵境内匪患丛生,妖魔作乱,更时不时就有歹人强贼杀人放火……
真的计较起来,他这个县令别说升官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如今,吏部那里能得个正治清明,百姓安乐的能吏考评,又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拿钱买。
巴陵百姓虽然过得水深火热,外人又不会知道……
真正穷苦的百姓,根本就走不出去,说话也没人会信。
那些说话有份量的豪商大户,也早就心照不宣,根本就不会把巴陵县的事情说出去。
这就是文县令能够安安稳稳,只等年后熬过此任,立即能升官州府的原因所在。
可是,眼下这局势,看着看着就要毁于一旦。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更严重的是,还要败坏自家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