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将军得胜回营。
等到他离开,穆兰这才皱起眉头,自信的目光消散,流露出犹豫和忧愁。
他半跪在一个担架旁,用手掏出陶罐中的药泥,敷在伤员的伤口上。
这一次,穆兰被迫代父从军,就是他们动的手。
穆兰很欢喜:“这朵花好漂亮啊,我要好好地养活它。”
“你要尊敬它,尊敬每一场战争。”
“我们的医师太少了,即便是我起早贪黑地治疗,也无法处置这么多的伤员。”
穆老将军便伸手,将其折下,递给穆兰:“这是血灵花。”
“都是一群精兵、好兵。如果因为军费不够,治疗不足,就这样病死在军营中,未免过于可惜了。”
张重义连续三天三夜未有合眼,她也同样如此,不断巡视军营,慰问士卒,还要算账。
一旦红花营暴露出自己的虚弱,就像是猎物的伤口流出血液,群鲨必然会被吸引而至。
穆兰自信地道:“当然可以。明天就是军粮放的日子,有了这批物资,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能缓过这口气来。”
穆兰算计了半天,看着账面,感觉自己仿佛在坠落深渊。
穆兰动容:“这是张叔你压箱底的法宝,岂可拿来换钱?”
穆兰当即拒绝。
张重义吐出一口浊气,神情变得轻松了许多:“这就好,这就好啊。”
穆兰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按住他,表情如铁:“躺下,接受治疗。”
下属连忙禀告:“将军大人,我军的灵石不够用了,该缩减的必须缩减。”
“等你伤好,一起杀敌。”穆兰鼓励道。
“它生长得很快,衰亡也会很快。”
她乃是将门虎女,对自身境况一直都有明晰的判断。
下属道:“我们去领军粮,仙城方面却说有手续没有补齐,需要补足手续,才能放粮。”张重义深知,穆兰绝非吝啬之人,也绝不会做出克扣军费的事情。
大多数的伤兵,都躺在地上,打着地铺,沉沉睡去。
算账并不是她擅长之事,也不是她的喜好。
她更乐于驰骋沙场,箭杀敌酋!
“它并不是儿戏,战争也不是游戏。每一次的战争,都会有伤亡和牺牲。你将来会成为红花营的主将,记住,尽全力减少我军的牺牲,用敌人的鲜血浇灌血灵花!”
“如今,诸多伤员都是依靠军力,勉强支撑。士气大降,必然令军力减弱,伤员们很多都会遭受牵连,轻伤转重伤,重伤员丢掉性命。”
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作为一军的领袖,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信心,保持强大的气象。主将若唉声叹气、眉头紧锁,能指望士气维持下去吗?
下属的确来汇报她她当时想的是:“不能短缺了对阵亡将士们的抚恤,该节省的地方必须尽量节省!”
“这种花只在战场中生长、盛放。”
“是,将军!”伤员一激动,双眼一翻,当场昏了过去。
……
仅有的二十多个担架上,躺着重伤员。
“战争越激烈,死伤越惨重,血灵花就芽得越多,色泽越鲜艳。”
确保帐篷内的温暖,这在穆兰看来,确实属于可以缩减的对象。
“张叔,我军虽然从战场撤下来,但处境仍旧是危险的。”张重义哑然,片刻后缓缓点头,声音沙哑:“的确是这样,是我考虑不周了。”
“哎、哎,慢点、慢点。”穆老将军呼喝不及,只能半跪在地上,无奈地张开双臂,尽量用柔劲接住小穆兰。
穆兰沉声道:“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治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