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提异能,我们港口黑手党可是全横滨最大的势力,有的是人力物力财力。”说这句话的时候中也昂起头,双手抱胸,语气自豪得很,“这几栋大楼可是组织的门面,怎么可能任由它破破烂烂的啊!”
找借口转移话题和顾左右而言他可是太宰君的拿手好戏,看来太宰君并没有被他那句话打动的意思啊,森鸥外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中也君这个首领当得不错哦~”
“!”
竟然被心里认证的伟大首领夸奖了,中也按了按头顶戴着的黑色礼貌,前方帽檐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那那当然,我是不会认输的!”
“说正事吧,我来这里是来找帮手的,”太宰回过头来,一双鸢色的眼睛冷静地看着中也,“我身上带着一件事关世界安危的关键道具,不能被人夺走。”
“帮手是指我?”对上太宰的眼神,中也用一根手指顶起帽子,翘起嘴角,“看在你是我的前首领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帮你一次。”
“……但我有一个条件。”说着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复活之后的事情你不想说,可以,自那之后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所有不知所谓,莫名其妙的事情我都可以一概不追究,不知道也无所谓。”
“我唯独想知道一件事,这件事已经在我心底放很久了。”
太宰忽然垂下头颅。
“——你为什么突然跳楼自杀?”中也紧盯着太宰,眼神锋利得如同一把必须见血的匕首,不见血不回鞘。“在安分了四年之后。”
听到这个问题,森鸥外瞟了一眼专注盯人的中也,把眼神移到太宰的身上,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心底吃了一惊的五条悟扭过头,正脸对着太宰的方向,一道颇具重量的视线透过黑色眼罩笼罩在黑发青年身上。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以前见到的那个太宰像是把自杀当成一种游戏,态度轻佻,行为荒诞。
他听到过太多次太宰入水被渔网捞起来、从二层楼跳下来崴脚、上吊压断了树枝,这哪像是要认真自杀的样子。
真正见过的只有一次,大概是两个月之前吧,他有事去Lupin酒吧,没在酒吧找到太宰。
出了酒吧在附近随便逛逛就撞上了正在上吊的太宰,一发苍及时砍断吊在树上的绳子,让太宰直摔个屁股墩儿,他也没有生气,对着他抱怨一两句就算了,也不继续执着于上吊。
也许是因为这些行为,他总觉得太宰是不会死在自杀上的。
可是这个太宰不同,五条悟意识到他是真的死在这种事情上了。
接下来的几秒钟死寂得如同无人可以抵达的大海深处,那是一片漆黑的、见不到一点光芒的深海。现场的气氛紧绷得如同一张已经拉满的弓弦,只待松手,搭在弓上的利箭便会咻的一声精准地射中目标。
被所有人注意的太宰垂着头,鸢色的眼眸半阖,薄薄的嘴唇无声无息地紧绷成一条直线,轻叹了一声:“已经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次提起呢?”
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疲惫。
此刻的世界如同缀在枝头的成熟果实,摇摇欲坠,也许只需要轻轻一推,它便会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摔个稀巴烂。
他不可能去做那个推手,为世界的毁灭添上一份功劳,所以那个秘密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的。
以及有关于他做这件事的缘由,其中核心部分所涉及到的有关于那个人和其相关的事情,他更不可能说出来。
这只是私心,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大概也是他全部的私心。
但是这种回避的态度明显不能让提出这个问题的中也满意,他蹙眉道:“即使到现在都还不说吗?”
太宰:“……”
盯着保持沉默的黑发青年数秒,中也‘唰’地站起来,狠狠地踹了一脚地面,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细密的裂纹自他脚下向着四周延伸。
他怒喝道:“你把港口黑手党当成了什么?你又把我们这些人当成了什么?擅自一死了之,这就是你当上首领后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吗?”
“人格分裂的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我……”说到这儿,中也戛然而止,站了一会儿后如同丧失了力气一般,重重地跌在椅子上。
他单手掩面,压低声音,“……我明明对你说过的吧,你的命是我的。”
“我绝不允许你死在别人的手里,可到头来你竟然是死在你自己的手里,哈哈哈,自杀,哈哈哈,竟然是自杀!”
无力的笑声回荡在首领办公室里。
“现在你连一个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中也紧咬着牙,低声怒吼。
桌子底下,他的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手掌摊开,手心朝上,突然握成拳头再摊开,再紧握,如是反复,似乎在借着这个规律的动作压抑自己想要爆发的心情。
太宰瞟了一眼窗外,再瞟了一眼中也,眼神显得游移不定,紧绷的唇线坍塌了一角。
“……等我现在要办的那件正事做完后,我会告诉你具体的原因。”
——如果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