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习惯性的慢慢摩梭火柴盒,太宰治半阖鸢眼,掩去在他眼底悄然浮现的种种不为人知的感伤和怀念。
织田作,一个陌生的名字,没听过,不过毕竟他不关注文学界的信息,也许这个人很出名呢?
完全没察觉太宰治的真实情绪,只以为他终于有一个正常爱好的坂口安吾随口接话:“市面上有这个作家的作品吗?”
一边上网查找有关于这个名字的所有情报,时刻谨记网络在获取信息方面的便利性和高效性。
上网,安吾的好帮手。
迅速收起上一刻外露的所有多余感情,太宰治抬起眼,又恢复了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
他委屈地扁嘴,“没有,我才刚当上他的编辑就因为身体负伤进医院了。”
网上完全没有找到这位叫做织田作的作家的信息,再加上这让人血压升高的话,坂口安吾在心里怒摔手机:“原来他是你负责的新人作者啊!”
现实的手机可摔不得,这可是他自己的财产。
坂口安吾深呼吸、深呼吸,等按下怒火,恢复冷静的脑袋里出现一些寻常人应该做出的正常思考。
这位港。黑首领的替身,还去做了编辑吗?不应该随时陪在正主身边,以便情况需要时互换身份?
时刻不忘自己的任务,才是一位优秀间谍应该做的。
“嗯,应该说织田作还不知道我成了他的编辑。”一脸无辜的太宰治用食指点了点半边脸颊,不好意思似的别过头去。
这里面还有别的瓜?瓜田里的安吾猹猛眨眼睛,来了兴趣。
推了推眼镜,反光镜片挡住他兴味盎然的眼神,他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道:“你又干什么了?”
可惜,坂口安吾的小动作出卖了对他了解颇深的太宰治。
“没什么。”太宰治有意吊他胃口。
“”没钓到鱼的安吾似乎有点失落。
一瞬之后,意识到这种小伎俩被太宰轻松识破,本能的察觉他本人可能是使用话术的个中高手,班门弄斧的尴尬立刻充满脑海,安吾的耳朵泛起一丝血色,他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板起脸,强装镇定。
不好追问,但又想知道,拇指和食指一起轻轻揉捏眉心,有点头疼的安吾自己给自己搭台阶下来,诚恳的说道:“那什么,不想说的话就那就别说了,但是你想说的话随时可以对我说。”
看够了坂口安吾尴尬到羞耻的表情,太宰治才心满意足的开尊口:“哎呀,只是一些小事啦。”
终于想说了吗?安吾眼冒精光。
眼里闪烁着星星,脸上冒出诡异的红晕,太宰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看中了织田作的才华,特地去收购了一家出版社,打算上门自荐当他的编辑,催他写书。”
这是小事吗?为了一位自己喜欢的作家特地收购一家出版社!!!
但愿这位作家没有咕咕咕的习惯,要不然小黑屋
呃,小黑屋是不会有的吧?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不提倡囚禁别人的人身自由。
但是这位不得了的粉丝,可是一个无视法纪的黑手党啊!
指望黑手党遵纪守法?
那怕是只能在梦里见到这样的黑手党。
这位叫织田作的作家还真倒霉啊!遇到了这样一个比他自己还看重他的写作事业的究极事业粉。
各种想法像瀑布一样,在坂口安吾脑内极速刷屏,他的心情时刻在震惊和可怜中来回转换。
“嗯,祝你成功。”坂口安吾满脸犹豫,然后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似的补充了一句:“也祝他成功。”
端详着安吾的脸色,太宰治的眉宇间透出些微惬意,唇边也漾起几不可察的笑意,像是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翠色欲滴的树叶,叶子上晶莹的露珠颤巍巍的滚动了两下。
和安吾聊天时这种没有别的负担,轻松自在的氛围真是久违了。
安吾恐怕是在心里吐槽吧,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表情他以前常常能在安吾脸上看到,后来
后来他们俩更多的是明面上的剑拔弩张和暗地里的心照不宣,明明还对对方怀着无与伦比的信任,但是就是回不到最初了。
就像一块裂开的琉璃,再如何也不能恢复到最初完好无缺的样子。
破镜如何才能重圆呢?不管用什么方法拼接起来的镜子,中间那条裂纹始终是一条难以去除的疤痕,也许只有历经时间长河的冲刷才能慢慢淡化。
他们的心里头都存在着一块难解的心结,中间夹杂着另一个朋友织田作的死亡,就像一道高得望不到尽头的天堑,行人徒步走在这条天堑上,每一步都走得万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