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管了,我走走看!走和跑步,工藤你帮我计时,看看走一趟需要多少时间!”服部平次挽起袖子,确认了现在的时间,把手机塞给工藤新一,说。
“好。”
服部平次估摸着黑泽阵走路的速度,从河滩到小巷走了一遍,回来问工藤新一用了多少时间,但问了两遍,工藤新一都没有回应。
他伸出手,在工藤新一眼前晃晃,工藤新一才回过神来。
“怎么啦!不是让你计时吗?”
服部平次抱怨道。
“啊……”
工藤新一好像刚刚回过神来。他看着漆黑的河面,好像能从里面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良久,他才说:“我想起了一件事。刚才五十岚说他恐高,但提到从高楼上跳下去的时候,他在笑,而且语气很轻松,说明他跳下去的时候至少没有严重的心理阻碍。”
假设这个推断正确,既然五十岚遥斗的恐高症没那么严重,他为什么不敢去天台寻找哥哥的线索,还要特地用这个当做他没上去的理由呢?
河水静静流淌。
凌晨两点的河面一片漆黑,周围没有几点灯火,河面上除了偶尔飘来的樱花,什么都没有,只能在浅淡月光的背景下,映照出一张神情越来越凝重的脸。
……
河面上倒映出篝火。
“维兰德,我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扫墓。”
他记得那是二十二年前,在一次任务结束后,维兰德去接他,回程的时候却换了条路。他们穿过维也纳的街道,来到郊区,顺着一条河流往下,并在外面过夜。
那天维兰德显得很沉默,当时的他也不是会询问各种事的性格,就一直跟到了夜晚的河边,直到燃起篝火、开始想今晚弄点什么吃的时候才问。
维兰德说,有位旧友的祭日要到了,正好顺路去看看。
他对维兰德这种模糊的描述并不介意,既然是祭拜旧友,那他也不会觉得维兰德浪费赶路的时间。生命应该予死亡以尊重,这是雪原教给他的东西。
第二天,他们到了一座小镇,在墓园里看到了一座无人打扫的墓碑。
上面写着名字,但只有字母:A·U。
“她是我的母亲。”
维兰德拂去墓碑上的灰尘,提起坟墓里躺着的人时,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悲伤。
他总是很难理解维兰德的感情,幸好对于他和维兰德的相处来说,这并不是必要的。所以他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维兰德将一束灿金色的郁金香放在墓碑前。
又等了一会儿,维兰德说,我们走吧。
回到城堡的时候,远方传来有人牺牲的消息,维兰德就跟往常一样,跟他说先休息,然后自己去找了老馆长。
他睡在书房,等维兰德推门回来的时候,他马上就醒了,盯着维兰德看,知道维兰德的心情并不好。
“谁死了?”
“一位战友。”
也就是他没见过的人。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知道是哪几个小孩跟了过来,不过维兰德先关上了书房的门,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这里是城堡隔音最好的房间。
“维兰德,”他忽然问,“等你死去的时候,想被埋在哪里?”
“为什么问这个?”
“离雪原近的话我可以每年去看你。”他回答。
不用在格陵兰,他知道没人会想把自己埋在那种地方,毕竟很少有人会去;但如果在加拿大、冰岛……或者挪威,他会考虑去看看的。他也会在死亡的石碑上为维兰德刻下一道痕迹,作为记忆和象征。
他有他的方式,不必遵循凡世的规则;他纪念他所纪念的,他寻求他所寻求的。
维兰德笑了:“或许用不到,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他说:“人都会死。”
没人能够永生,只要是生命,就都有走到死亡的那一刻,因为这是“生命”的本质。
维兰德对他的生命观有所了解,只是摇摇头,把一本书轻轻敲在他脑袋上,说:“跟我提就算了,不要问其他人死后想埋在哪里。放心,在隐修会被抹除前,我不会死。而且我也没上前线,说不定我能比你活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