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漫不经心地回答:“太吵了,我要睡觉。”
宫野志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觉得黑泽阵回答的和她问的根本不是一个问题,琴酒,你认真的吗?就因为觉得吵,所以失踪了一个多月,这……这还真是琴酒有可能干出来的事。
此时,宫野志保终于回忆起,琴酒以觉得无聊为理由,在打电话的时候当场拒绝了那位先生的任务的事。那次的任务确实算不上紧急,也不是非要琴酒去做,但琴酒拒绝后,那位先生一点表示都没有,也没有惩罚,然后琴酒就回去睡觉了。
他、真的、回去睡觉、了!
“就因为这个?”
她不得不重新确认一遍。
黑泽阵动了动已经快没有知觉的手指,最终不耐烦地说:“我困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快问。”
“……”
宫野志保没有再说什么,就看着黑泽阵转身下楼,关上了门。
地下室里很暗。
在反手锁门的下一个瞬间,黑泽阵一个踉跄没能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幸好地毯够厚,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回以前的节奏,强烈的窒息感填满了他的胸腔,短短几秒里视野就变得一片黑暗,他想伸出手去拿什么东西,却这么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他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很温柔的钢琴声。
……
外面。
赤井务武看着菲莉娅,像是有话要说,但最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我不知道是谁让你来杀Juniper的,但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菲莉娅低着头,去看自己的手——被瞬间卸掉了关节的手,刚才她自己努力试了一下,疼得很,完全掰不回去。
她低声说:“我不可能就这么相信你们。你们说的东西跟我知道的有很大出入。我本来打算把这座小镇全部炸……但既然有这种可能,我暂时什么都不会做。”
错过这次机会,就什么都做不到了。一旦进入他们的视线里,一旦败北,就是再也无法翻身的事,这点菲莉娅也是知道的。
但如果、如果Juniper真的没事,那个任务也不是维兰德给她的,她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放弃了,要把我交给警察还是其它地方都可以。但是,姐姐已经来了,她不是那么好说服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做好了跟你们同归于尽的准备。”
她用另一只手操作了手机的按键,取消了某个计划,然后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不动了。
赤井务武没有立刻联系基金会的人,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为了杀死目标,将大量普通人卷入到危险中,维兰德是这么教你的?这不是A。U。R。O会做的事吧。”
当然不是A。U。R。O。
菲莉娅想,她早就没法面对维兰德了,但是她本来就没有Juniper那么厉害,也没学会其它的东西,因为在那个时候,维兰德就已经死了啊。
“就是因为要保护所有人、保护跟大家毫无关系的人,维兰德才会死,大家才会死。我不会再犯那种错误。”
宫野志保冷眼旁观。
彻底走上歪路的人,和她这个曾经身不由己的人,从始至终就是不一样的。
她看着赤井务武把那个似乎叫做“Daisy”的女人交给了不知道什么站在门外的人,随后才有时间转向她,给她倒了杯温水,说:“很抱歉,志保,现在才有机会跟你谈谈。”
喔,原来她没认错人,这真的是赤井务武,她表哥兼姐姐前男友赤井秀一的父亲啊。
宫野志保坐在沙发上,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真有在好好吃药吗?”
赤井务武叹气:“我在监督他了,但他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就是因为这点我才绑架了他。”
“真绑架?”
“各种意义上的绑架,他不承认是因为比较在意你,不想在你面前掉面子而已。”
“……”
赤井务武的回答让宫野志保感到有点新奇。这跟她认识的琴酒有点不同,但仔细想想,如果绑架是真的,也可能确实是有这么回事的。
在宫野志保的记忆里,琴酒这个人,说要面子也很要面子,说不要脸……他也是真不要脸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等你们需要的时候叫他,或者惹上麻烦,然后他再出去搞得一身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