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打断了赤井秀一的施法,按了按越来越烫的额头,半恼地说:“没有什么双胞胎,也没有什么儿子,波本……勉强可以算我弟弟。”
赤井秀一从善如流:“对,波本是我们弟弟,我是大哥。不过我们父亲最喜欢的是小银。”
黑泽阵:“……”
他也不管蒂塔了,冲上去就跟赤井秀一搏斗!两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扭打在了一起,身体撞上货箱的重响在昏暗的环境里回荡;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蒂塔女士劫后余生,把自己塞进了更小的角落,生怕被波及到。
虽然她觉得莱伊是故意说这些的,但人家兄弟两个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兄弟两个确实没关心角落里的关东煮,打得天翻地覆,除了没上武器之外谁都没有留手,黑泽阵仗着自己体型小,全然利用了这里空间优势,要不是赤井务武送给他的手术刀不知道去哪了,他可能已经找机会划开了赤井秀一的喉咙。
飞机穿过云层,气流让货仓也变得颠簸起来,两个人的战斗仍旧在继续,直到赤井秀一先告饶:“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记忆没问题了,我投降。”
黑泽阵的动作一顿,还是往赤井秀一身上狠狠踩了一脚,这回赤井秀一没来得及阻止,在黑暗里吸气。
“试探得很开心?”黑泽阵抓住赤井秀一的衣领,冷冷地说,“你认为我会被他控制?”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知道赤井务武有没有对他做手脚吗。
“我肯定会怀疑吧,而且当时你……等等、是我错了!你现在应该休息,而且我们约定好等你变回去再打吧?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赤井秀一说到一半就忽然改口,他意识到黑泽阵抓着他衣领的手在颤抖,继续说下去的话可能就要打第二场了。
黑泽阵松开了抓着赤井秀一衣领的手,低笑:“现在还不是时候……呵。”
他有一会儿没说话,赤井秀一试探着给黑泽阵顺了顺毛,黑泽阵没动,也没看他,赤井秀一就放了心,可就在他要收回手的时候,黑泽阵却再也站不稳,跪在了地上。
“琴酒?!”
赤井秀一知道黑泽阵一直在硬撑,还在发烧的身体当然支撑不了多久的战斗,他下意识地去扶黑泽阵,却发现黑泽阵没有在看他,视线……完全没有焦距。
体温已经高到了有点吓人的地步,黑泽阵咬着牙,说了一句什么,赤井秀一没听清。
“什么?”
“……衣服,借我。”
话语从灼热的喉咙里挤出,几乎不成完整的音节,汗水顺着往下滴落,黑泽阵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身体仿佛被撕碎的痛苦正在从四肢百骸传来。
他压抑着不发出痛苦的声音,起码不应该在这个人面前,意识正在逐渐变得模糊,他想用力咬下舌尖让自己变得清醒,却咬到了别的东西。
赤井秀一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这里没有止血的条件,要不然你先咬我的手?”
黑泽阵慢慢松开口。
赤井秀一补了一句:“很疼,真的,你先别咬了。”
他确定黑泽阵不会继续自残,缓缓抽回手,而银发少年用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低头去脱自己的衣服,赤井秀一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跟一个月前,他曾经见过的某个场景……无比相似。
夏季单薄的衣料撕裂的声音传来,赤井秀一看着银发少年的身体慢慢变化,以一种不太科学的姿态转变,就要变成某个他很熟悉的银发男人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动作飞快地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琴酒身上。
谢谢他喜欢穿外衣的习惯,不然他们就得去抢劫那边的关东煮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十三四岁的少年就变回了成年人,就算第二次看到变化的过程,赤井秀一也还是没能接受……这竟然是科学研究的结果。
银发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他从鹤鸣港把人捡回来的时候。
赤井秀一小声问:“琴酒?”
没有回应。
他小心地伸出手,想试试银发男人体温的时候,却被人猛地按住了手腕。
银发男人撑着身体坐起来,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赤井秀一都要怀疑这人又失忆了,不过就在他试图编个新剧本说服琴酒的时候,他听到了故意压低的、有点恶劣的声音:“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嗯?”
……
稍微早些时候。
东京。港区货运机场附近的天台。
科恩收起狙击枪,不出意外地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你打偏了,科恩。”
伏特加走到他身边,往正在起飞的飞机方向看去。他们没能提前确定到底是哪架飞机有问题,也不能直接拦截港口的所有飞机,现在飞机已经起飞,来不及了。
科恩回答:“常有的事。”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来自组织的任务,拦截想要进入港区货运机场的几个人。科恩负责提供远程协助,但他在那群人里看到了基安蒂。
伏特加听到回答,就侧头去看科恩,说:“你是故意打偏的,科恩。你故意开了那一枪,让她上不了飞机,这样她才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