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回来,说,既然这样,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赤井务武,你还会利用他、利用你对他洗脑的内容,达成自己的目的吗?”
赤井务武就笑起来。
“会,你不是很清楚吗,秀一。我对他这么做,就是因为我会用到他。”
“你要利用他做什么?”
“无可奉告。”
金发的男人端起被送来的咖啡,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出了堪称冷酷的话。明明用的是维兰德的外表,但记忆里多年前的赤井务武却与眼前的这个男人重合起来。
赤井秀一并不意外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以他对过去的父亲、对现在的赤井务武的了解,这个人无论做任何事都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如果他一定要做什么,这件事就必然会牵扯到其他目的。
好在赤井秀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会对父亲感到失望,也不会因此束手无策,甚至早就做好了其他的准备。
“那就只能说抱歉了,父亲。”
“你要带他走?”
“怎么会,我打不过他啊。”赤井秀一翘了翘嘴角,也端着他的黑咖啡,说,“他不会跟我走,所以我只能对付你和你背后的「那个机构」了。”
赤井务武或者说维兰德,和A。U。R。O。
秀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赤井务武看向自己的儿子,发现赤井秀一的表情非常坦诚,而且他儿子行动力超强,说了去做就真的会去做,考虑到他自己能做到的程度……他不得不对跟自己很像的儿子多了几分无奈。
他叹气,开始觉得头疼了:“秀一,你是个应该顾全大局的稳重的成年人。”
不是跟那群疯子一样来威胁我的神经病,我知道你很正常,你和Juniper也很正常,对吧?
赤井秀一正常地放下杯子,正常地点点头,正常地说:“我是,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维兰德’先生——没人知道你要做什么。”
——所以我「顾全大局」的时候没必要顾全你,当然,赤井务武,你也是个稳重的成年人,你知道我只是在威胁你,不会真的那么做,问题在于其他人会不会。
关键是确实存在这样的人。
赤井秀一看着他的父亲,赤井务武被儿子叫“维兰德”的时候很明显动了下眉毛,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赤井务武:儿子长大了,还很有能力,很像年轻时候的我,我很欣慰,但他马上就要搞事搞到我身上了,为的还是维兰德的儿子……真是一言难尽。
他点了根烟,但这根烟刚点燃的时候就被一只手生生按灭,银发男人睁眼,不满地看过来,好像刚才在机场拿着烟的人不是他一样。
赤井务武把烟扔了,一把拽住黑泽阵的手,掰开,果然看到手心里的烫伤。
“你……”
“很疼。”
黑泽阵就这么看着赤井务武,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于是赤井务武叹气,说行,我不抽了。
赤井秀一觉得挺有意思,他记得这两个人多年来没怎么见面,但现在看来他们好像……很熟?
他父亲问咖啡厅的侍者要了冰块,放在他弟弟手心里,整个过程里他弟弟都很安静,什么都没说,最后先说话的还是他父亲:“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
“别当没你的事,他是为你来的。”赤井务武把话题抛给了黑泽阵。
黑泽阵就看向赤井秀一,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眼里好像写着“你还没搞定吗”。他又看向赤井务武,这回的眼神是“连你儿子都搞不定啊”。
赤井秀一:……
赤井务武:……
父子两个都完全看懂了黑泽阵的眼神。所以黑泽阵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这件事有待商榷。
银发男人从刚才开始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墨绿色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烦躁的情绪,他转头问赤井务武:“我做决定?”
赤井务武好像明白了什么,往赤井秀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随便你吧。”
赤井秀一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很快就不用想这个问题了,因为那个好像还没睡醒的银发男人用审视的、不是很满意的目光向他看来,又在触及到他视线的时候收了回去。
在不算长的一段对视后,黑泽阵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卖身契签不签?”
在那个瞬间,赤井秀一仿佛看到一只不是很好接近的大型动物向他晃了晃爪子,既是友好,也是挑衅,更是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