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冷静得很,她同样是在组织里混迹多年的杀手,没有多看一眼就离开,按计划做完自己要做的事,直到今天才来找波本。
“是我。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个解释吗,波本?”
“解释啊……”
降谷零从贝尔摩德的角度想了想,发现她来找自己完全合情合理,一个单方面对琴酒相当看重的女人,发现自己保护的人变成幼崽又被人囚禁,嗯……她没跟自己打起来真是让人意外。
不过这个锅降谷零不打算背。
他叹了口气,说:“贝尔摩德,你知道我管不住他,他身上的伤都是自己跑出去跟人打架的结果。”
不等贝尔摩德就事情的后半截发问,降谷零就示意她看向黑泽阵所在地客房,语调微微上扬:“但你放心,贝尔摩德,他很信任我,刚才就在我身边睡着了。”
贝尔摩德不笑了。
她看降谷零的表情里甚至夹杂着点恨意。
“波本。”
“贝尔摩德。”
降谷零把帽子往下按了点,回以轻松的笑。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就在贝尔摩德转身要走的时候,降谷零问: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在意琴酒?据我所知,在他加入组织前,你们两个从未见过,而你们共同执行任务的次数也约等于零。”
“这与你无关,波本。”
“是吗?那我就不多问了。”降谷零发现自己好像又踩到了贝尔摩德的尾巴,自从当上组织的BOSS不能——不是不用,是不能——那么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对待其他代号成员后,他踩到人痛处的技能就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游轮依旧没能跟外面联系上,贝尔摩德也不可能在大家随时可能丢命的时候跟他闹翻,所以降谷零看贝尔摩德没打算继续说话,就要走。
可贝尔摩德在他身后说:“波本,帮我个忙。”
降谷零有点诧异:“你还有需要我帮的忙?”
如果他还没当上BOSS,贝尔摩德找波本帮忙很正常;不如说她想借用哪个代号成员,哪怕是朗姆的人朗姆也会给她这个面子。但以现在的局面,降谷零还真没想到她能「请」自己帮什么忙。
贝尔摩德毫无停顿地说:“有,你在日本警方有人吧,我需要一个真实有效的身份。”
降谷零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身份?”
“我要当他妈。”
贝尔摩德潇洒地顺了顺那头飘逸的金发,仿佛料定了波本不会拒绝,就这么愉悦地说。
降谷零:“……”
如果不是黑泽正在睡觉,他就要把人叫起来说“管管贝尔摩德,她疯了”,但他现在不能。黑泽可能很久都没好好睡过了,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降谷零都没有去打扰的必要。
他最后对贝尔摩德说你等等,这件事还得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我不能自己做决定。
贝尔摩德嘲笑他,你都是BOSS了,还有你不能决定的事?
降谷零幽幽叹气:“有,他同母异父的哥哥是苏格兰,你得等我问问苏格兰愿不愿意要你这个妈。”
反正贝尔摩德只要查到黑泽家就能得到关于苏格兰的情报,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降谷零叹气当然不是因为诸伏景光的存在即将暴露,他是在想,以Hiro的性格,搞不好真的会答应……
贝尔摩德:“……谁?”
降谷零:“三年多前被莱伊杀死的代号成员苏格兰威士忌,琴酒的儿子,你问我他为什么没死,不如去问莱伊。”
以莱伊的本事,肯定能编出个合理的剧本吧。降谷零放心地想。
……
6月10日凌晨。
暴风雨依旧没有停歇,细瘦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乌泱泱的黑云仿佛没有尽头地蔓延。虽然游轮里的温度没有变化,供暖设施也照常运作,空气却好像比之前要冷了很多,就连案件都没有再发生。
几位高中生侦探以及他们的宿敌往甲板上看去,暴雨将一切都冲刷干净,白沫顺着倾斜的船体往下流淌,只有被加固过的自动贩卖机如同一道永恒的碑,矗立在船头,内置的灯坚定地散发光辉,为大家指引跳海的方向。
船长室里,“青鸟”号的船长正在跟爱尔兰紧张地谈话。
船长说我们正在遭遇一场规模大到罕见的暴风雨,现在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最好的结果就是在海上漂流到风暴结束,反正夏目老板很有先见之明地储备了相当多的食物和淡水;但还有个坏消息,我推测我们现在的位置可能接近某个礁石群,青鸟号也可能在风暴中撞到巨大的礁石而沉没。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在上船的时候就将航行路线附近的无人岛都探查清楚了,甚至在上面设置了救援信号,如果有人流落到上面很快就能得救,“青鸟”号的《逃生指南》上明确地写了遇到各类海上危机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