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降谷零飞快地跟自己变小的幼驯染道歉,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确认,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搞错了什么,真的不是莫名其妙要闯进你家的;
幸好诸伏景光完全看得出来他跑进来的时候很急切,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最后他对降谷零说我弟弟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你以后走夜路要小心。
降谷零:我以前走夜路也很小心。而且真要说起来,让我走夜路特别小心的人就跟你弟弟长得一模一样。
降谷零本来有无数的话要跟久别重逢的好友诉说,到最后却也没能说出口。是的,在看到这个少年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自己认识的诸伏景光。
但景活着就可以了。
依旧活着的诸伏景光,无论他是否有过去的记忆,都不适合跟组织的BOSS波本继续接触,也不需要去听那些或许已经不属于他的故事,直到整场剧目的结束。
于是,降谷零跟诸伏景光告别,说,以后我们可能还会再见的。
随后他走在清晨的街道上,看樱花从视野里飘落,这片老旧的区域似乎还是他小时候的模样。
他对跟着来的风见裕也说:“我们回去吧。”
回到办公室后,降谷零收到了同事发来的报告,那座水池边台阶上的血样里混着组织那些实验体的血,已经被污染,无法做准确的DNA测定,但继续调查水池的同事在里面找到了一部分衣服的碎片。
他看着摆在他眼前的照片,并不意外地发现这些残留下来的证据跟昨天他遇到的“黑泽”穿的衣服几乎一致。
他坐在椅子上,很久没说话。
“你到底……”
他望向海洋馆的方向,从这里只能看到遮挡着天空的建筑物,东京塔就在视野的一角;几只小鸟落到他的窗台上,半开的白色樱花被风吹进来。窗外生机盎然,春意正浓。
就在降谷零难得发呆的时候,赤井秀一打了电话过来,说我听说你终于醒了,零君,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账本的事不用急,我可以再干两天。
(赤井秀一:我还在整理账本,根本没开始干,零君你可以晚点来,真的可以晚点来!)
虽然FBI内心忐忑,但他这次肯定是白担心了,毕竟降谷零现在没心思去问FBI账查了多少,他望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却好像又看到了那一片在水里散开的银色。
他轻声说:“莱伊,你说,琴酒他……”
什么?波本又叫我莱伊了?
赤井秀一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降谷零的情绪不对,为了防止波本回来找他麻烦,他决定顺着波本的想法小心回答: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波本,琴酒他很有可能还活着,至少昨天出现的很有可能就是他。而且,虽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广播,爆炸也的确发生了,但那也很有可能是琴酒的障眼法。”
好,这样说就可以了,先顺着毛撸。
反正现在也有很多机构在怀疑昨天出现的就是琴酒本人,甚至琴酒在爆炸之后还活着,正好符合波本的判断。说实话,现在赤井秀一也是这么想的。
降谷零肯定地说:“不,他死了。”
赤井秀一:???
波本,一直说琴酒没死的人不是你吗?怎么到现在又是你跟大家不一样啊?!难道你被爆炸炸迷糊了吗?!
“波本?零君?降谷?侦探?安室?透君?公安?BOSS大人?”
赤井秀一一连叫了一大串名字,都没能听到降谷零的回应。
降谷零在回忆。
他在回忆那个银发的少年跟琴酒几乎一模一样的语气和眼神,轻描淡写地说“我就是琴酒”时候的神情,提起组织情报来的时候那样熟悉的语气,跟他相处的时候好像早就认识的态度,以及爱尔兰、朗姆都坚定不移地相信那就是琴酒的场景。
朗姆还好说,那本来就是个好忽悠的,而且现在他人都死了;可爱尔兰呢?爱尔兰可是从他七岁、还没加入组织的时候就跟着琴酒混了,会认错叫了十多年大哥的人吗?
再加上降谷零今天看到的,明明“黑泽”左臂上有伤,可他在古桥町见到的那个初中生身上,别说为了挡刀受的伤,就连那些陈旧的疤痕也都消失不见——不,是根本不存在。
所以,“黑泽”不是“黑泽阵”,“黑泽”就是琴酒。
在海洋馆的数个小时里,走在降谷零身边的人一直是琴酒;也是他相信没死的琴酒,在他即将被组织的实验体吞没的时候救了他。
“赤井秀一,”降谷零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电话那边的FBI说,“不用找了,琴酒已经死了。”
“降谷君,要不然,你先休息一下……”
“……?”
“赤井秀一,我觉得你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降谷零怎么可能听不出赤井秀一的意思,混蛋FBI是觉得他人刚醒来脑子还不清醒是吧!
远在美国的赤井秀一:我这明明是关心啊,哎,波本君,你还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