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算你狠!”
骗子也没想到沈祀竟然如此不要脸,不给钱就算了,还报警!
他又惊又怒,却无可奈何,只能跌跌撞撞地跑了,影子在地上拖出一条又长又黑的痕迹。
纪浮光打完电话回来,见沈祀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神色有异,不由问:“怎么了?”
沈医生一脸深沉:“好人难做。”
纪浮光:?
半小时后,张风开也到了,火车检票进站。
因为是临时定的票,没买到软卧,只买到了硬卧。沈祀坐在下铺,上铺是纪浮光,旁边苏七月。他看着隔了一条过道的孟知爻和阿飘,目光最后落在唯一的女性身上。
对方一袭洁白无瑕的连衣裙,长发及腰,墨镜和口罩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小声问张风开:“他们怎么也来了?”
张风开同样压低声音:“只是顺路,孟医生带着阿飘和另一位……你也认识。”
沈祀:“我不认识。”
他确实不记得自己见过对方。
张风开还未说话,女人弯腰去捡地上的纸巾,结果脑袋上的假发不小心掉了,露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圆寸。
沈祀:……
好吧,他们确实不久前刚有过一面之缘。
“她叫李苏苏,这次和孟医生阿飘一起去赣省抓一只大鬼,咳,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精神病患者,戴罪立功,争取早日出院。”
张风开解释:“同行的还有位柳医生,吃坏肚子上厕所去了。另外谢主任前两天也已经赶往赣省,等他们过去汇合。”
沈祀有些讶异,一下子出动这么多人,看来赣省的那位患者病情确实相当严重。
两人喁喁说着话,李苏苏盯着手里的假发一脸狰狞。沈祀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喃喃自语:“绿皮火车什么时候也装空调了?还怪冷的。”
孟知爻看了眼李苏苏,后者将假发重新扣回头上,屈辱地收敛了浑身的阴气。
阿飘靠在窗边,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小西裤,腰间却不合时宜地系了一个腰包,让沈祀想起八九十年代,南下羊城卖衣服的批发商,瞬间土豪气质就上来了。
见他一直盯着那腰包,张风开得意一笑:“我买的。”
沈祀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还说你们没有谈恋爱,连定情信物都送了,还是热情奔放又火辣的大红色!
少年五官精致,身材纤瘦,就像宫老笔下干净忧郁的男高中生,美得好似一幅水彩画,前提是忽略那个辣眼睛的红腰包。
沈医生真心实意地感慨:“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够抠门了,结果你比我还抠……”
这样的腰包淘宝上九块九一个都嫌贵。
张风开:……
他很想说这腰包是他花了整整三万块钱,才托人从师门代购过来的。
布料由千年冰蚕丝织成,用红线绣了一整篇大悲咒在上面,以化解阿飘的戾气。普通背包饿鬼能背得起来吗?能吗?不出两天就化成灰烬了!
注意到沈祀的目光,阿飘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下一秒对上纪浮光冷飕飕的视线。少年低下头,默默从腰包里掏出一根坚果味的磨牙棒。
嚓嚓,嚓嚓——
一个戴假发的圆寸姑娘,一个啃磨牙棒的腰包少年,再加上一个穿旗袍的女装大佬,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沈祀和张风开闲聊的时候,孟知爻则在打量纪浮光和苏七月。
苏助理就是个普通人,除了因为不爱运动,肥胖导致的脂肪肝和高血脂外,看上去正常得不得了。
至于纪浮光……
孟知爻神色微凝,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气质矜贵,却是一副早夭之相。
用那些天师的话来说,就是命格太轻,这样的人大多活不到成年。即便活下来也多病多灾,还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除此之外,孟知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