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张风开惊讶。
“猜的。”沈祀笑了笑,“最先说陶庄有异食癖的那个病人家属应该也是她,包括我房间床上的那些划痕同样是她干的,就为了提醒我们小心(被装进)柜子。”
张风开竖起大拇指:“沈哥你太牛了!陶晓蕴无意中撞见陶大功酒后发疯,他把水娘娘当成了陶筱纭,向它忏悔,向它表白,这才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
得知父亲竟然暗恋亲妹妹,而自己还管这样的畜生叫爸爸,简直把陶晓蕴恶心得不轻。
她想把这一切都公之于众,想让所有人看清陶大功道貌岸然下的丑陋嘴脸,但后者是陶庄的主事人,是规矩的制订者,没有人会相信她。
于是陶晓蕴开始装疯卖傻,离陶大功远远的,还用水娘娘的故事作为诱饵,告诉仁爱医院陶庄有吃人的厉鬼,希望能联合外面的人一起推翻陶大功的统治。
陶晓蕴不知道饿鬼殍的存在,在她的认知里,患有异食癖的“病人”从始至终都是水娘娘。
“陶庄即将被开发成新的旅游度假区,按照规定,里面的人也都应该迁往其他地方安顿。原本那些人还不愿意离开,陶大功的事情暴露以后,所谓的规矩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现在没人想再留下了。”张风开忍不住有些唏嘘。
“对了,还有那些水娘娘呢?警方处理了吗?”沈祀又问。
“处理了。”张风开撒谎撒得面不改色。
警察当然对付不了地煞,真实情况是苏七月的那个视频在佛道论坛爆火后,道门有头有脸的几家因为拉踩的事吵起来了,谁也不服谁。用张风开师父的话说,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最后各掌门亲自下场,带领众弟子前往陶庄清理水娘娘,以证明自家实力绝不比其他派差。
沈祀闻言彻底放下心:“省了纪老师他们不少麻烦。”
张风开神情古怪:“沈哥,我怎么感觉你还挺关心纪总的。”
沈祀一脸理所当然:“他是我金主爸爸啊。”
从陶庄回来当天,纪浮光就给他转了第一个月的兼职工资,不多不少,正好两万块,瞬间把沈医生那颗满是铜臭味的心腐蚀得千疮百孔。
张风开想起纪浮光买的那张桃花符,再看看面前掉进钱眼里的他沈哥,忽然对纪少爷充满了同情。
*
当晚沈祀回到出租屋,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把钥匙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看见对门的地垫上摆了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
咦,已经住进来了吗?
沈祀所在的这个小区年代久远,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老头老太和像他这样贪图房租便宜的年轻打工仔,一层住不了几户人。
沈祀打算明天买点东西拜访一下新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和新邻居搞好关系总没有错。
洗完澡对着电风扇猛吹了十分钟,沈医生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朋友圈,再返回微信界面的时候,发现有条未读的消息。发信人是他那位毕业后自主创业,成立“小蚂蚁命运有限公司”的大学同学。
AAA十元一卦,团购九折:小四,下个月八号有空吗?
沈祀现在晚上值夜班,白天要当纪浮光的保镖,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还真不一定抽得出空。
但他和“小蚂蚁”关系不错,刚毕业那会儿对方还问他要不要入伙,也算很为他这个朋友考虑了,想了想回复:怎么了?
凌晨四五点,沈祀没等来那头的消息便先睡了过去,第二天中午简单蒸了俩包子,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草草对付一顿。
吃过午饭,倒了垃圾,他看了看桌子上原本打算给罗秀的香蕉,发现还没烂,提着敲响了对面邻居的门。
沈祀只敲了两下,正准备敲第三下的时候,门开了。
他没想到屋主来得这么快,还有些惊讶,等看清对方的面容后,惊讶变成了震惊:“纪老师?!”
纪浮光穿着丝绸质地的中式家居服,胸袋上方绣了三片暗金色的竹叶,清雅又矜贵。
“是我。”他朝沈祀点了下头,侧过身,“进来坐。”
纪浮光的这间屋子比他的要大一些,统一的硬装,瓷砖地面粉刷的白墙,简陋得不得了。然而里面的家具,从桌椅到照明再到窗帘和地毯,连沈祀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价值不菲。
肆意打量别人的住处是十分礼貌的行为,沈祀很快收回视线:“纪老师今天没去上班?”
纪浮光笑笑:“我在哪里上班都一样。”
沈祀顿时想起对方拥有的商场写字楼以及一大片亟待开发的度假区,哦,人家还是沪大的名誉教授……可恶,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参差吗?
他把带来的香蕉递给纪浮光:“男人应该多吃香蕉,不容易得痔疮。”
说这话的时候,青年琥珀色眼睛亮晶晶的,真诚极了,丝毫看不出送三块钱一斤的香蕉是因为他抠门。
纪浮光并不戳穿他,轻咳一声掩下眼底的笑意:“谢谢沈医生,不过我没有痔疮。”
沈祀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他的臀部,丝绸的垂坠感很好,剪裁合体的家居裤包裹住纪浮光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再往上是……
沈医生的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