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浮光摇头:“不晚,是我临时改了航班。”
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老管家松了口气,慈爱地打开车门,等对方上车后走去驾驶位。
“少爷换号码了?刚才接到陌生电话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老管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纪浮光的脸色,贴心地将车内空调调高了两度。
后者望着车窗外疾掠而过的斑驳树影,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手机没电了,找路人借的电话。”
管家真心实意地说:“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纪浮光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微弯,半晌才淡淡嗯了一声。
听出车内人心情不错,老管家忍不住感慨:“好久没见少爷这么笑过了。”
纪浮光:……
张风开发誓,他当了小半辈子的天师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鬼物,身体都快半透明了!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问。
沈祀熟练掏出他的二手小米手机,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撞的。”
张风开:……
谁问你这个了?!
沈祀简单将回去路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张风开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他斟酌着开口:“咳,沈医生,你有没有想过,遇到的这位老婆婆,她可能不是人?”
沈祀沉默,他拉着张风开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张医生,我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精神压力都比较大,难免胡思乱想。你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个心理诊疗,免费。”
说完还体贴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张风开:……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给病人体检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沈医生积极地问。
刚才在路上,他秉着多一事不是少一事的原则,如今刘春花成了仁爱医院的病人,性质就不一样了,沈祀自认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
张风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沈医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来上班。”
沈祀没有辜负同事的好意,去停车棚领了刚才的那辆小黄车,一路骑回出租屋。
洗漱过后,沈医生一觉睡到大中午,蒸了两个包子填饱肚子,打开邮箱,开始看病人的病历。
第一位病人名叫周小宁,是个刚满八岁的小男孩,上面说他的病症是恋物癖。
患有恋物癖的患者会疯狂迷恋某一种物品,甚至达到了病态的地步。沈祀以前在某些刑侦剧里看到过类似的症状,比如罪犯被强烈的欲望驱使,反复收集异性的内衣,丝袜或者饰品等等。
而周小宁依恋的对象则是一个兔子玩偶。
病历上附有玩偶的图片,大约成年人小臂那么长,穿着咖啡色的背带裤,浑身雪白,脖子上还缀了个暗红色的领结。
这款兔子玩偶的原型出自一部两年前流行的动画大电影,主人公小兔是个聪明勇敢的警官,凭自己的头脑破获了多起案子,一度成为了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在亲子圈里火爆一时。
制片方见有利可图,便推出了相应周边,小兔警官形象的贴纸,橡皮,便签本,还有就是照片里的这种毛绒玩偶。
不过在周小宁的故事里,兔子玩偶却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男孩和妈妈一起去城西新开业的游乐园玩耍。天气太热周小宁说口渴,妈妈便带着他到路边的小卖部买矿泉水,谁知就在女人转身付钱的时候,孩子不见了。
周妈妈立刻报了警,警察调取附近监控,他被一个戴着兔子头套的工作人员拐走了,而诱饵正是一只一模一样的兔子玩偶。
虽然后来成功获救,但周小宁却留下了恋物癖的毛病。
沈祀浏览完病历,深深拧起了眉。
*
晚上,他坐着地铁来到仁爱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