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亲切热情的农夫走过广场,唐真缓缓坐回椅子。
他知道这是农圣对自己的敲打,或者说惩罚,惩罚唐真违背了‘圣人’的意志,保下了玉屏山。
这位准圣从最开始就展现出了某种小农对自己的土地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与控制欲,强硬又保守的要求地里每一棵庄稼的死活必须按照他的意愿进行。
唐真曾两次尝试与对方沟通关于玉屏山的未来。
第一次是农圣刚进玉屏观时,唐真旁敲侧击的提起玉屏山的好,当时他只是冷笑着问真君有何教我。
第二次两人达成了交易,唐真再次想用玉屏山的未来作为搭头,但农圣依然拒绝了。
于是唐真没有问第三次,而是自己出手保下了玉屏山。
结果不出两天,对方便以圣人的身份用这种手段居高临下的敲打警告唐真,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入流。
可还是那句话,这位农夫的手段总是不入流但有用的。
某种程度你可以说这是朴素的智慧。
唐真承认自己被敲打到了,这种对身边人的伤害比对唐真直接出手更让他感到威胁,这位农圣毫不掩饰自己的锱铢必较,也不具备任何善恶包袱。
为了展示自己的权威与不满,丝毫不介意用伤害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的手段来敲打唐真。
唐真沉默的坐在那,不再多言。
许行走上二楼先与来宾们见礼,然后扭过头开口道:“今日天气很好,大家都很开心,那便少说些废话,直接开始考核吧!”
爽朗的声音响彻玉皇顶。
说是考核其实并没有什么考的阶段,就是副峰点名然后汇报自己的人员配置,如果主峰认为有异议,便可以提出,当场讨论,若是无异议便匆匆而过。
一个个副峰名称响起,唐真安坐,红儿也走了回来,她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依旧在唐真身侧坐下,主殿二楼出现一阵小小的动静,几位天仙似乎调整了一下坐姿,萧不同看着那一侧眼里浮现出些许好奇,随即悄悄起身离场。
“玉屏山!”
终于喊到了玉屏山。
唐真学着别人的样子站起身,对着主殿二楼拱手行礼,二楼静默,有人微不可察的侧身避开,只有农圣安坐。
唐真也不在意,想着刚才别人汇报的模样,开口喊道:“玉屏山山主王玉屏今日有伤,不宜前来,故而由玉屏山忘园唐苟安代为汇报。”
说罢举起玉屏山令牌。
“玉屏山,山主王玉屏,筑基境。副山主郭守安,炼神境。供奉吴止林,筑基境。余下三人入道境。”唐真说完直起身便打算落座。
“我有异议。”忽然有人开口,唐真只好又站起。
不出意外是金童峰坐席中传来的喊声,这是今日第一次异议,议论声四起,大家皆知这玉屏山乃是新旧两派指定的战场,如今出事倒也并不意外。
“说。”许圣似乎来了些兴趣。
“按例,副峰当最少有炼神境一人,筑基境三人,玉屏山并未达线,当取缔之!何况我天门山脉中有的未入名册的山门中筑基境比之玉屏山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金童峰中答的迅速。
新派那一侧传来低低的笑声。
“嗯。。。”许圣微微点头。
“什么时候我天门山脉的副峰只看修为境界了?”有女声开口,是玉女峰席位中人。
“修道之人,不看修为境界看什么?看凡人参拜是否兴隆?”金童峰中有人冷笑,场上不少人陪着笑出声。
“该是看是否能为天门山脉做出贡献!前几日,剑山道友前来拜山,若非玉屏山挡住两剑,我天门副峰哪还有颜面?如此我等不以嘉奖,反而开革名册,你让剑山道友如何看?”玉女峰显然也准备了应对之策。
场边议论声继续变大,许圣似乎有些为难。
“咳咳!”老迈的咳嗽声响起,压住了嘈杂的议论声,那是主殿二楼剑山的席位,咳嗦的是那位老剑仙,他抬起眼,剑意四溢,声音缓慢,“剑山无意参与天门山中事,我等问剑只为切磋,让彼此有些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