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在李慕玉惊讶的目光中,时寒黎说,“和你们一起逃亡赶路的那两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李慕玉的肩头颤抖了一下,她捂住脸,终于呜咽出声。
“对不起,寒黎,对不起……”
时寒黎:“为什么道歉?”
“在你离开的这年,我经常想着从前的事,我发现很多事都错了。”李慕玉哽咽着说,“我误会了爸爸,误会了郁纤,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误会了你。”
“我想,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我们这些人对你来说,是不是也只相当于一个拖累和责任呢?你选择离开,是解脱还是不舍?我们的思念,于你而言会不会反而是一种自私?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控制不住地去想,我不知道能问谁。”
时寒黎慢慢地握住她的手,李慕玉一颤,泪意朦胧的眼睛对上时寒黎的。
“是痛苦。”时寒黎说。
李慕玉:“什么?”
“离开你们,离开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是痛苦。你们对我的思念,是我回来的理由。”时寒黎说,“世界的空间里挺好,灵魂的状态不会疼也不会累,但我觉得还是回来更好。”
李慕玉怔怔地望着她,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她的灵魂里却有一份沉重的重量变小消散,融化进了广袤的夜空里。
“你不知道这番话对我,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李慕玉喃喃着说,“时哥,这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时哥,我好想你。”
她叫出那个曾经给她带来无限安全感的称呼,和过去真正地告别。
从今往后,他们都会有新的生活,时寒黎会和他们在一起,这就是他们做过最美的梦里最渴望的一幕了。
风栖他们也离开之后,时寒黎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她最担心的那个人。
这些日子过得很混乱,人人都在混乱之中,时寒黎没找到机会和殷九辞单独说几句话的机会,因为他很奇怪地在躲着时寒黎。
除了在时寒黎必要的身体检查时他会出现,别的时间压根见不到他的身影,而即使是检查的时候,他也在回避着时寒黎的眼睛。
时寒黎身边永远都不缺人,当殷九辞刻意远离,时寒黎也看不见他,但不代表她找不到他。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时寒黎突兀地来到殷九辞身后。
殷九辞所在的地方就是那个祭坛,他坐在上面,身形瘦骨伶仃,神色发怔地望着远方,直到时寒黎发出声音。
“你的身体差到了什么程度,我都已经到你身后了,你还全然不觉?”时寒黎冷不丁地出声,“如果我要杀你,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殷九辞差点跳起来。
他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又强行镇定下来,他没有回头,语气却很紧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时寒黎说:“看你这样,我就不舒服。”
殷九辞瑟缩了一下。
时寒黎垂下眼,他瘦削的小指上就戴着那枚曾经交给过她的戒指,它的主人手指蜷缩起来,似乎在极力压抑着颤抖。
“我……”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殷九辞惊讶地回过头来,时寒黎眸光清明,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澄澈。
“你不是有那个自动驾驶飞机么?我们先去找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