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干净的朗月西斜于天际,于金鼓擦了擦脸上的汗后,他手里拿着电筒回头招了照自己身后的万丈悬崖,不由得叹了一口凉气,心想若不是崖壁上攀附着数量众多的根须藤蔓可让自己在攀岩时做为阶梯一用,仅凭自己的体力着实是爬不上来的。虽说崖壁上还长着能让人脚下生风的杜衡草,但以往的外勤数次经验都在告诫于金鼓,保险起见,在野外还是不要随便食用奇花异草。于金鼓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穿过层层芦苇和芒草,他故意把行走时的动静儿搞得很大,为的就是能通过身上的触觉来感知自己周围的一切生灵,并且,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路还能让自己的其他队友及时发现自己的所在方位,省的自己还需要花力气去找他们。于金鼓越往目标地点前进,他的触觉在野草上所感知到的生物痕迹也就越多,而这些生物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之前未曾见过和触摸过的,而由此所产生的未知感也让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恐惧。深夜的草丛里不时的传出各种鸟叫声,紧接着,一只犬形的大东西从于金鼓的眼前横窜而过,这东西的全身黑漆漆的,身后还拖着一条又肥又大的尾巴。“是玄狐蓬尾,这异虫果然和情报里说的一模一样……”于金鼓自言自语的继续走着,忽然,他听到在这片山里的某处,正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阵旋律高亢的弦乐之声,于金鼓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是听字门风刃曲,不过,此时的他可完全没兴趣去赏析这种旋律的优美,加之他自己在北部分院任职前,也曾是一位院里的外勤工作人员,当时他的身边就有很多听字门的战友,每当在执行任务之时,于金鼓若是远远的便听到有听字门的搭档手持乐曲演奏起这种曲子,那即使是他还未赶到战场,他也知道,定是听字门的搭档在战场上遇到了某个强大且难缠的对手。只是相对于之前的听字门门人所演奏出的风刃,此时的旋律听着明显是更加的精妙绝伦,毕竟是南宫自家的人所演奏的,其手法那自然是要比之其他外姓门人要纯熟得多,所以于金鼓对此并不会感到有任何意外。于金鼓在草丛中大步行走的同时,还不停的用手去触摸草丛里的各种植被,随着他的指尖所触摸到植被叶片一片比一片的湿润,于金鼓知道,此时的他已经离水边不远了,如果情报足够准确,那他再往前走个五六百米,应该就能遇到一条小河。果不其然,于金鼓越往前走,脚下的土地便越泥泞,十多分钟过去后,潺潺的水流声渐渐盖过了远处风刃曲的声响,突然,一声狮虎般的吼叫从草丛前方传来,这兽吼响彻云霄,瞬间打破了黑夜下的静默氛围,于金鼓心中先是一惊,一秒过后,他便本能的把电筒从右手换到了左手里,再让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以最快的速度在空中划拉了几下,他的指尖便在空气之中划拨出道道发着朱红色光亮的奇怪符文,这些符文交错叠加在一起,随即变成一只红杆白毫的大白云毛笔,徐徐飘落到于金鼓的手里。于金鼓左手拿着电筒照向前方的草丛,右手轻轻抬起手肘,指尖紧紧的拿捏着毛笔,时刻准备着对着前方随时会突然冒出的东西画出一道符箓来。他这架势一直维持到他成功走到河边,一朵乌云从他眼前窜上天空,乌云飞升之下,一男一女站在小河边上,男的大概三十出头,身材高大且硬朗,皮肤黝黑,脸上颧骨高耸,鼻梁直挺,一双黑眼珠小而有神,女的年纪稍长,年纪大概五十左右,留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虽说已是天命之年,但风韵犹存,身姿曼妙,脸上淡雅的妆容更是给她的娇熟美貌来了个锦上添花,这两人若无其事的看着终于到来的于金鼓,轻轻呼了口气,女的率先开口对于金鼓说道:“小于啊,山下的符咒阵法,你们这么快就布置好了?”“布好了,布好了!”于金鼓说完,感觉把脖子向右一弯,脸颊压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上,狠狠地擦了擦汗,然后继续说道:“不过,那七根半的金刚柱还没找到具体位置,眼下这只大鼋已经开始苏醒,如果不能顺利找到那些金刚柱并施上封印咒,我估计大鼋最多也就再睡十年时间便会彻底醒来,到那时……”于金鼓话刚说到一半儿,三人的脚下的土地便突然发生剧烈的震动,小河水面顿时泛起层层激荡的浪花。震动很快又停息下来,女子接过于金鼓的话说道:“到那时,这只大鼋必然会依据自身习性东出入海,这里是长江之源,大鼋东行定会使得长江及其支流洪水泛滥,这将会比九零年的那场洪灾更加可怕。”于金鼓听女子说完之后,他那肥胖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九九零年夏季的那场洪水他从小便听说过,还有院里的那些资料也都记载有,这些资料详细阐述了那一年,长江因洪灾导致南方多个省份浮尸遍野,家破人亡,想起那些各种记录在案的照片画面,于金鼓胃里的酸水顿时就顺着他的食道往上反。他把毛笔往空中一抛,毛笔瞬间变成一缕红光消失在了黑夜当中,然后,于金鼓右手捂着嘴,咽了咽刚刚反上来的胃酸,随后对女人说道:,!“萧悦师叔,正事儿要紧,要不,咱们还是早点赶路吧!”这萧悦,萧大美女,之前提到过,她可是望字门当今的掌门,极珍院副院长,东部分院的院长,平时主要是负责东部分院的导游培训工作,如今院里指派她亲自来大鼋山执行任务,着实是让于金鼓赶到了几分意务。萧悦见于金鼓这么不经逗,便略带不满的对于金鼓批评道:“小于啊,你现在也是能扛起北部分院大梁的人了,这心理素质怎么还这么差呢,回去了我可要和你师父顾良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不要之锻炼你的引虫之术,还有适当磨炼一下你的心性才行。”于金鼓从小就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并且一紧张就爱出汗,为此他时常会受到他人的嘲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早已习惯了,至于萧悦的话,于金鼓也听得出那不过是萧悦的玩笑之词,这女人向来说话如此,整个院里都知道,再者,于金鼓的师父顾良那可是老周在触字门里最信任的师弟,而顾良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专家,纵使萧悦真的想向顾良吐槽于金鼓一点儿什么,她也绝不会真的去做,所以,于金鼓并没那么在意萧悦刚刚所说,但又不敢对其不敬,只好装作一副谦逊模样,一个劲儿的点头附和对方。站在他们一旁的男人则根本无心听于金鼓和萧悦他俩闲聊,他蹲在小河边上,用手里的碗从河里舀上一碗水,然后从嘴里伸出舌头,再把舌头插进碗里的水中,几秒之后,舌头缩回到他的口中随后,他起身把碗里的水重新倒入河里,边咂咂嘴里的余味儿味儿边移步走到附近的草丛旁,折下几根野草放进嘴里嚼巴嚼巴几下后又吐了出来。此人便是尝字门掌门梁显诚的嫡传大弟子,同时也是五门七杰之一的崔本源。萧悦亲自赶来大鼋山确实是于金鼓没有预料到的,但能在大鼋山碰见崔本源,于金鼓却并不感到一丝一毫的意外,因为五门之人谁不知道,尝字门崔本源,向来都是有仇必报,平时若是得知自己的同门在工作蒙受了不白之冤,他定然会出手相助,为了同门,崔本源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而且他总:()引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