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个锦盒,上官海桐含笑打开:“请大人一观。”
贺兰竭疑惑上前,见盒子里是本书。该不会是什么禁书吧?
找他没用,解不了禁的。
上官海桐优雅抬手:“大人请。”
贺兰竭一边想着婉拒的话,一边拿起书翻开。
寥寥几字便将他怔在原地,这是……史书!
上官海桐坐下泡茶:“大人请坐。我们不急,你可以慢慢看。”
贺兰竭看得入迷,落座喝茶细细瞧。不是原本,乃手抄本。
即便如此,依然珍贵。墨迹不算新,也不是很旧。最多年光景。
也就是说史书原本保存完好,才能出现如此毫无错漏的手抄本。
他沉浸其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真正的历史比所有人想象的更波澜壮阔。
上官海桐和谢秋光耐心等待,没多厚的书一下午却看不完。
杯中茶已空,贺兰竭回神惊觉已至傍晚。
上官海桐一笑:“贺兰大人,此乃上册。尚存下册。”
贺兰竭眼神复杂望上官姑娘,一瞬间想通所有关节。
他很想把书还回去,又如割肉般不舍:“上官姑娘,此举难如登天。”
我儿想做的事,不管什么尽管去做
“任重而道远。世间事若皆怕艰险,岂会成功?”上官海桐执意走这条路。
不问功在千秋,只求惠泽后人。
想要保护曾失去的家人,必须从源头开始改变。
谢秋光眼睛明亮,唇角不自觉溢开笑容。海桐正是如此女子。
贺兰竭一脸为难。并非一般艰险,而是一错便是抄家灭族之祸。
他看着手里的书,心情复杂。
上官海桐含笑轻言:“贺兰大人看到史书上的真实内容,舍得它们明珠蒙尘?如此瑰宝,前人的心血,我们珍之重之却不敢承认。贺兰大人怕什么?”
“怕抄家灭族?你好好看看,青史留名之人怕过这些吗?他们怕的只有一样,我们不能将真正的历史昭告天下,不敢昭告天下。他们的血性,传承下来只剩苟且偷生。”
“祖宗先辈见此,将大失所望。失了铮铮铁骨,一腔热血,我们有何脸面存活于世?瞻前顾后,畏畏缩缩,背弃祖宗,焉是君子?言尽于此。贺兰大人若心意已决,海桐不敢强求。”
贺兰竭拳头握紧。他心里多想答应,不,已经呐喊着答应。
可他并非孑然一身。上有老下有小,怎能不深思熟虑?
谢秋光抽走史书,轻轻盖上放回锦盒:“贺兰大人,天黑了,你该回家了。”
贺兰竭猛然抬头,看见外面漆黑的夜。如同迷茫的前路,不知该往哪走。
幻霜敲门而入,将灯摆到桌上。
被灯罩包围的蜡烛,散发莹莹光亮。黑夜不再冷,泛起橘色的暖。
上官海桐起身:“我也该回了。王爷,大人,告辞。”
幻霜收走锦盒,跟在后面。两人走出包间,上马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