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围着寺院后山的草丛,你追我赶地跑来跑去,嬉笑打闹一片。勿空拿起随身携带的那个酒壶,一边饮酒,一边和众弟子吃着狗肉,其乐融融,不亦快哉。
“苏致远,这狗肉是从哪里弄来的?”悟静的师傅虚尘吃完之后,一边急不可耐地好奇地问道,一边不停的揩拭嘴角上残留的狗肉沫。
苏致远正欲回答,是从山下的一个农家买来的,还未等他转过身来,一个拿着鸡毛掸子的姑娘跑了过来,正劈头盖脸地往苏致远肩膀上打了过去。
她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看着这景象,愤怒的人群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篝火处。
“是你们给我小花吃了,看我不打死你!”那小姑娘在一昼夜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已经吃进肚子里了,你要找就去找我师傅吧!”勿空师兄也不跟她隐瞒事情的缘由,他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你们,你们还我的小花,不然我跟你没完”!她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谁知师兄勿空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看她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是想打人一样,知道自己吃的狗肉,就是这位小姑娘养的那只狗啦。
苏致远吓得站起身来,跑了起来,急忙解围说道:“这个姑娘,我好心救你的小羊羔,你的小花却恩将仇报,差点咬伤我,我是正当防卫,我还怕得狂犬病呢!”
苏致远他愤怒的脸,扭曲返成暴怒的狮子,他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什么狂犬病?什么正当防卫?”那小姑娘她愤怒到了极点,那两颗金鱼眼气得快要掉下来,接着说道,“我那小花可是好模好样的,温顺听话得很,自从跟随你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她气咻咻地站在门口,她头上冒着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却向下咧着。
勿静只见师傅虚尘一语不发,把啃掉的狗骨头“啪”地一下拍到了树干上,顿时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再也没有谁敢讲橘辩话了,草丛里顿时静的连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
那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苏致远他们,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有的小和尚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苏致远悄悄地瞥见她,她的气还是没消,皱着眉头急促地呼吸着草丛篝火里打得乌烟瘴气。
苏致远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要不是当着那么多和尚的面,他真会狠狠扇她一记耳光。
“好了,妙音姑娘,你在少林后山放羊,也将近有十多年了吧!”虚云师傅劝说她说道。
“是啊,虚云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过几天,让这苏施主带你下山去,买一只还给你!”
“下山,什么叫下山?”
“下山就是到外面的世界去,体验一下人间尘世生活!”
悟静小和尚第一次听下山,他没有来龙泉寺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做出出格的事情。因此,有点莫名其妙,于是又问了一句,“那下海了,是不是就做脱离苦海,佛祖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是这样吗?”
苏致远摸索着悟静小和尚的脑袋,有一点无言以对,只好打着他的小屁股,“你这机灵小鬼,还真乖戾!”
悟静笑而不答,然后拿起一桶水,开始熄灭这草丛的柴火。并用铁铲挖了一个小坑,将那些残留在地上的狗骨头,埋在挖好的那个小坑里,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罪过,罪过!”
勿空跟在他的身后不言语,只是看着师傅芥子般大的眼孔,似乎包罗万象世间红尘之事,眼神之中带有难言之隐。
几个人吃完狗肉之后,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