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大舅上呈的请功书里忘了给他记上一笔?
大舅并非那健忘之人,就算他一时不察,可身边的人也应该提醒他才是。
这几日登门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莫说是大舅了,就连大舅母每日都要接待不少的官家夫人和太太,有时候外祖母那都是宾客盈门。
他们自然无暇顾及自己,而她也不好拿这事去叨扰他们。
姜宁思索了一番后,便去寻了二表哥江潮。
在她看来,这件事除了大舅,知情的就非江潮莫属。
眼见着就要过年了,江潮又新封了正四品的佥事,自然就少不了来邀他出门喝酒的世家子弟。
只是这些年一直在西北历练的他与这些公子哥们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聊不到一块去的他干脆推了那些邀约,闷在练武堂里与人练枪。
听闻姜宁找了过来,他就收了手里的银枪,问起了她的来意。
“据我所知,这好像是他本人的意思。”江潮遣了刚才陪自己练枪的那些人,和姜宁一并在练武堂里坐了下来,“我们一同从鞑靼皇都回来后,他在西安府改道去了四川。”
“这是为何?”姜宁大为不解。
她还以为孟德全跟着大舅他们回了京,没想他却回了四川。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他是私下里和父亲谈的,父亲也没强留他。”江潮就摇着头,“不过裴垣好像知道一些,他在闲聊中和我说起孟德全不会要这一份军功,我还当他是信口开河。”
听得江潮这么一说,姜宁就迫切地想同裴垣见上一面。
于是她折返到福安堂,今日来拜访外祖母的永昌侯夫人刚好离开,外祖母正一脸疲态地坐在那,和王嬷嬷笑着说到底是年纪大了,有些精力不济了。
姜宁就笑着进了屋,同外祖母道:“今日这消息,对我父亲来说只怕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些年他一直对裴师兄寄予厚望,希望他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如今他得了个世袭的百户之职,父亲那只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所以,我想去北二胡同瞧瞧父亲,顺便开解开解他。”
太夫人一听,觉得姜宁说得有几分道理,就让人去套车,送姜宁去北二胡同的宅子。
姜宁到了北二胡同,父亲还未下衙,沈太太等人正在堂屋里恭喜着裴垣。
“有这样的大喜事,将你娘和你弟弟一并接过来吧!”沈太太就笑道,“正好又要过年了,咱们又能像去年那样在一块热热闹闹地过个年了!”
可对于沈太太的提议,裴垣不置可否。
他一抬眼就瞧见了刚进屋的姜宁,于是笑道:“师妹是来看师父的吗?师父还未下衙,师妹要不要先去书房等师父?”
想着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来见裴垣的,姜宁就笑着点了头,去了父亲的书房。
裴垣亲自给姜宁斟了茶,然后同她笑:“我猜着你今日就会来,所以特意留在了这等你。”
“哦?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神算子。”姜宁笑着坐了下来同他道。
“你是为了孟德全来的吧?”因为屋里没有其他的人,裴垣同姜宁说话也就有些随意。
姜宁就挑了眉,示意他继续。
裴垣则笑:“我们一行人去了西北,除了他,全都被封了百户,你不可能不关注这件事,所以一定会要想办法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