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职业装的人事,站在办公室外,敲了敲那扇紧闭的玻璃门。
谢千驰放在桌子上的手弹动了两下,他按着鼻梁,从办公桌前坐了起来,“进来。”
人事走了进来。
“老板。”
谢千驰这段时间一直有点精神不济,如果不是疲惫到极点,他绝不会在工作的时候睡着。
“白经理都三个月没来上班了,这假条是消了还是——”要是一般人三个月没来上班,那早就可以通知离职了,但白一尧是老板的同学,人事拿不住主意才又跑过来问的。
“延长。”
“延长多久?”
谢千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映在桌子上的光,“到他回来的时候。”
“这……好。”人事带上门出去了。
谢千驰站起来,透过窗户,俯瞰外面的城市盛景。每个人都觉得他优秀,每个人都觉得他过的很好,可是他却不需要那么多的认同。他只需要一个人的认同。
他在性上并不是贪得无厌,他只是想要白一尧记住他,离不开他。当时他那么偏执,那么自以为是,他以为白一尧习惯了他的调教就不会离开他,可是性欲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人除了通过性器官摩擦获得快乐,还要面对真实的生活。
玻璃中映出他颓丧的脸。这个让白一尧,让无数人羡慕的人,脸上露出了懊悔与痛苦的神色。
……
外面在下雨,白一尧坐在往上海去的出租车里,听司机用上海话骂刚才那个超车的司机。
上海话听起来嗲嗲的,就是那司机脸红脖子粗的直拍方向盘,外地人听了也觉得不像是骂人的嗲。
他在杭州呆了半个月,又去所谓的西塘古镇的民宿里住了两个月。他一直在想赚更多的钱,换好的房,好的车,现在忽然停下来,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自己过的好更真实。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白一尧飞奔着去了屋檐下避雨。等他躲进去时,那个说上海话的司机,竟然还开着车门,跟他说着什么的样子。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下,白一尧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司机以为他听不懂上海话,改成了普通话,因为声音也提高了八度,白一尧才听明白,他是告诉自己地铁站里有免费的雨伞可以使用。
白一尧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对方才缓缓的把车开走。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灯火璀璨,现世与水中斑驳的倒影,组成了一个看起来很冰冷,有时候却又能感觉到温度的城市。
白一尧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白一尧看了一眼,又是谢千驰打来的电话。他伸手去挂断,但没想到因为刚才他跑过来时,手机屏上沾了雨水,他这一划不仅没有挂断,反而还接通了。
旁边正好有人说话,在白一尧挂断之前,手机另一头的人已经反应了过来。
“喂——”
“喂——”
下班高峰期,宽敞的道路被无数为生活奔波的人所堵塞。大家行色匆匆,反倒显出站立不动的白一尧格格不入起来。
谢千驰的声音,带几分崩溃和无奈的哽咽,“你在哪啊?”
“你在哪啊白一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