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辛辛笑了笑:“这窗纱都未揭开,太子殿下看什么呢?”
太子一滞,回身才要说话,谢辛辛抢着道:“慈幼局的事正在筹办,最快也要下月才能安顿好人手。”
遂又把太子为数不多的话题噎了回去。
三言两语,竟说得太子殿下也有些气闷,心中略微有些后悔自己直接带着医官闯了进来。早知如此,该让她手足无措之时求着自己才是。
可又怕这陆二公子挨不过去,到时就来不及了。自己到底还是惜才的。再加上,他日若临朝,又实在需要谢辛辛和陆清和这样趁手的人才。
一个是蛰伏民间、收拢民心的温柔刀,一个是潜在朝野、披荆斩棘的快剑。若让这二人劳心劳身,却最终修成苦果,他承彦实在不忍。
想到这里,太子哼了一声,有些厌恶自己明明将为人君,却仍旧葆有心软。
遂抬手打帘:“孤出去走走。”
“太子殿下。”
太子脚步定了定,回首见谢辛辛微笑向他。
“殿下,谢谢。”
适才的烦躁忽然在一声道谢中一扫而空。
太子别过了身子,嗯了一声,才缓缓道:“孤祝尔等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得到太子殿下的祝福,也算是意外之喜。一时间,回想起在殿前司初见太子的忐忑,谢辛辛望着太子出门的背影,百感交集。
回过神来时,边青昙似乎正在同那位袁广师弟斗嘴。
谢辛辛问:“你们说什么呢?”
边青昙便解释给她听:“这位袁大夫对我方才的话很有意见。可,宫中的医生,多看重行医诊方的实践,殊不知这医者也分流派,比如莲州范氏,世代悬壶,却走的是医中“仕途”,也只精通望诊开方。”
“那么若是人人都依照现有的医学开方子,这方子里的药材,哪一味温补,哪一味性寒,哪一味是猛药,适宜以毒攻毒,又是谁研究的呢?”
“这便是另一群大夫的事了。这类人,擅岐黄药理,草药蓼蓍,其毒性疗效,都是这类通岐黄之术的大夫弄出来的名堂。”
范守一接话道:“无错。青昙的父亲边大夫若还在世,应当也是这一医脉的佼佼者。”
吴太医把完脉象,捻须笑道:“不无道理。话说回来,这陆大人的病情……依鄙人愚见,毒与药相生相克,相互辅成,可相互激发,在必要的时候,也可相互转化。只是现有典籍中,未有能促成这一转化的药材记载罢了。”
谢辛辛听得明白,难掩惊喜:“你们的意思是说……?”
吴太医道:“若能在手头的药材之中,找到能化解此种寒毒的方法,也是泽被后世之事啊。”
边青昙不管什么后世,只是拉起谢辛辛的手道:
“既然你想救他,尽管让我来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