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松开了手,清冷道:“……那就让他们死吧。”
顾厌生眉梢轻挑,有些诧异。
她还不信他真能有如此冷硬之心肠,若他真有,也不会在她的床榻上了。
顾厌生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开口道:“将他们带进来。”
花眠眨眨眼,瞬间悟了。
对付一群小菜鸡实在不费吹灰之力,她将十七人用缚灵索困成一条,扔面条一样将人甩进了院子。
未免太过嘈杂,吵到了尊上,花眠贴心将人用灵力封了口。
十七个初出茅庐小菜鸡大眼瞪小眼,彻底呆了。拼命呜呜呜却说不出来。
顾厌生道:“你说,哪个先死比较好?”
口吻随意,像是在看着菜单点菜。可她点的不是菜,是活生生的人。
沈奉雪面不改色,似乎毫不在意。
顾厌生伸手,一个小菜鸡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被提了起来,不一会儿面色就青紫,弹蹬的双脚也慢慢停了下来。
其他小菜鸡见此纷纷怒目而视,挣扎着想要去救伙伴,却被一旁的红衣女魔头定住,动不能,说也不能。若是目光能杀人,他们的眼神怕是能灼出一个洞来。
就在那人没有反抗,气息几乎微不可闻之时,沈奉雪将手轻搭在了她伸出的手腕上,“放了他,我答应你。”
手一松,那人啪唧一下掉在地上,像一根软面条瘫倒地上,面如土色。
顾厌生转身,抬起了他的下颌,细细端详片刻,嗤笑道:“师尊,你真是个滥好人。”
谁可怜就救谁。
分明自己都在囚笼里,还要救别人,救这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虽说她早就断定他不过是故作冷漠,可他真的如她所愿说出这句话时,她竟然一点都不开心。
在他眼里,她与那只蜗牛、与院子里这些蝼蚁、与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吧。
没有什么特别的,谁弱小,谁可怜,他就心软地去帮去救。
她手指收紧,病态地欣赏他面上流露出的痛色。
“记住我给你的痛。”她轻笑起来,却如冬日之阳,看似温暖实则冷凛、毫无温度,“爱也好,恨也好,只要是我给的,你都要记住。”
她要做他心中最特别的那一个,让他刻骨铭心、永远都忘不掉的那一个。
即便是通过这种卑劣的手段。
那一天,南城劫云散去,万里碧空如洗。
没有尊上的命令,花眠只能守在院内,看守着清世宗的小菜鸡们。
小院内门窗紧闭了一天一夜。
她有些可怜里面的那个男子了。
他看着挺单薄的,也不知能否受得住。希望他能识趣点,别惹尊上动怒。
她跟在尊上身边多年,知道她到底多在乎这个病弱的男子。
可这男子醒了,花眠又有些看不懂尊上的心思了。
明明这么在乎他,为什么还要这般故意折辱。她对这些修者有些了解,知晓他们多么清正不折,视名节如生命。
若是被清世宗的修者们知道,当年惊才绝艳、清冷如仙的清微尊者,自复生后,日日在魔尊身下承欢……怕是为了维护修者的尊严,而亲自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