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每一次都恰到地方,轻重缓急拿捏十分到位。
沈奉雪绸缎般的青丝铺了一床。有几缕被汗水沾湿,黏在白皙如玉的脖颈上,随着喉结微微颤动。
直到天边放亮,星月消隐,沈奉雪的双手才被松开。
他恶狠狠地睨了顾厌生一眼,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来。
顾厌生却神色焕发、精神抖擞,全身仍有使不完的劲儿。她心神微动,一杯温茶已经到了了手上。
她揽着他,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将茶水凑到沈奉雪嘴边。
沈奉雪就着她的手,低眉敛目慢慢啜饮。
顾厌生描摹着他的眉眼,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像个妩媚勾人的妖精。尽管他以为自己方才的眼神足够冷肃,可实际上,他眼梢发红,青丝凌乱,身上布满了红痕,一瞥一动都像是故意勾引,惹人遐思。
一杯温水饮尽,方觉干涩生疼的嗓子好受些。
将近一天一夜的折腾,令他难以思考其他,却仍道:“你胸口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不曾脱掉衣袍,将上身遮得严严实实,可他昨晚还是透过衣领缝隙看到了。
色如火,状似藤,从心口的位置,一直蔓延到锁骨。
或许其他地方也有。
顾厌生将杯子收起,将他塞进被子里,佯装疑惑道:“师尊,你觉得我是男是女?”
沈奉雪眼睛微微睁大了。
不曾料到她会如此发问,态度还如此诚恳。
忽略掉两人方才干的事情,倒真像是尊师重道的弟子修炼遇到问题诚心诚意向师尊发问的样子。
可即便是博学多识、见多识广如沈奉雪,也被问愣住了。
他半晌才道:“你觉得呢?”
顾厌生粲然一笑,眼睛眯起来:“女子。”
沈奉雪也笑了,他道:“那就是女子。”
顾厌生又问:“是男是女重要吗?”
沈奉雪道:“不重要。都是一样的。”世间奇事何其多,只要心怀大道,男女如何?非男非女又如何?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
顾厌生骤然笑出声来,却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颈,阴沉道:“你难道试过他的?你怎么知道是一样的?”
“……”沈奉雪无语住了。
她的力度不大,并未掐得他不能呼吸,他却依旧不想搭理了。
心累。
他想说,那还真没有。
羲和虽是天魔,却比她温柔懂事多了。
从不强迫为难他,向来都是善解人意的,虽有些顽劣,却无伤大雅,反倒显得率真可爱。
是一只善良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