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孔雁活着仿佛就只剩下一件事——找到杀死季风来的凶手。
但凡跟季风来有丁点矛盾,哪怕欠季风来一顿早点钱没还,她都得跑人家里去闹一通,问个明白。
郭所叹了口气:“派出所的门槛都快被她踢破了,她要求尽快破案,可到现在连季老师的尸体都找不到,直到三天前,这起案子终于有了新线索。”
“季老师和孔雁的独生女季甜甜在象山镇一中读初二,三天前是季甜甜十四岁生日,季老师出事,孔雁把女儿的生日都忘了,但季甜甜那天上完体育课回教室,看见课桌上放着一个打包好的生日蛋糕,她可能猜到是谁送的,当时就扔了,蛋糕摔烂在垃圾桶里时,一只断手露了出来。”
郭所神秘兮兮地强调:“是季老师的右手。”
旁边,刚刚点了份蛋糕吃的黎芮遥险些干呕出来。
姜知行见状赶紧倒了杯水给她。
郭所想起他们几个还没吃饭,不好意思极了:“姜大师,姜警官,我请你们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不用,”姜鹿笙直接拒绝:“这件事今天晚上解决不完,你长话短说,说完我们就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郭所见状,加快语速:“送蛋糕的人就是今天被捅死的张旻浩,经过询问,张旻浩承认季老师失踪前,因为季甜甜的事和他起过争执,之前不承认,是怕查到他身上。”
“张旻浩喜欢季甜甜?”姜鹿笙就事论事的问:“但季甜甜对张旻浩没意思,张旻浩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郭所感慨万千:“确实是你说的这样。”
张旻浩上初三,父母在市里做买卖,他跟着爷爷奶奶。
隔代人溺爱孩子,张旻浩被惯得像个浑球。
“他就是一中的活阎王,别说同学,就是老师也不放在眼里,还混了帮社会上的人,不学好。”
“从季甜甜初一,张旻浩就盯上人家,跟块狗皮膏药,成天堵在人家教室门口,带着帮浑小子起哄。”
“他还在学校扬言,季甜甜是他女人,谁敢动季甜甜,就是跟他过不去。”
“季老师也找他谈过,张旻浩不听就算了,还变本加厉,死皮赖脸管季老师叫岳父,给他送烟送到办公室。”
张旻浩是派出所常客,他惹的那些事,郭所能数出一箩筐,碍于赶时间,郭所及时把话拉回来。
“季老师出事前一天,季甜甜跟孔雁说作业本落在学校,要回去拿,孔雁也没当回事,季甜甜回学校后,正赶上初三下晚自习,就被张旻浩堵在学校后面的小河边,后来的事……”
后来的事郭所不说,大家也都猜到一二。
“转天季老师就找张旻浩干了一架,”郭所沉沉叹气:“季老师啊,一个从来不跟人动手的人,把张旻浩给打了。”
姜鹿笙察觉郭所似乎跳过某些细节,淡声提醒:“季甜甜回学校那天晚上,你儿子在哪儿?”
“我儿子?”郭所措手不及:“我那天在所里值班,我也不知道,他应该在家吧。”
姜鹿笙看着郭所逐渐发黑的眼底和暗沉无光的眉尾,心说这面相可不仅仅是工作操劳导致的,分明是子女宫渐暗。
也就是说,他唯一的儿子快死了。
郭所被她看得发毛:“这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你真不知道?”姜鹿笙见他不像说谎,索性也不再绕弯子:“如果我没说错,季甜甜那天晚上回学校,跟你儿子有关,你儿子很可能是下一个报复对象。”
郭所吃瓜吃到自己儿子,瞠目结舌:“这,这不可能吧?”
没等姜鹿笙回答,郭所抄起手机打给儿子,劈头盖脸问:“郭嘉扬,季老师出事前那天晚上,你见没见过季甜甜?”
电话里沉默半晌,郭嘉扬似乎意识到什么,战战兢兢问:“爸,张旻浩死了,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