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和与她对视片刻,突然凑过来,隔着小桌轻轻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谢云昭只觉得他温热的唇轻轻贴了一下,就见他放开自己,目光仿佛能看到她心底。
他又忍不住似的,轻轻啄了啄她的脸,眼中的爱意再也隐藏不住。
“你不许骗我。”
“你不要骗我……”
听着他一声一声近乎哽咽的呢喃,谢云昭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耳廓,看着他的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在她手中变红、变烫。
“我不会骗你。”
……
从宫里出来,遇见白雀来接她。
谢云昭坐上马车,脸上的燥热终于降下来。
看着目光平静的白雀,她突然有些心虚,看了她好几眼。
“大人看我作甚?”白雀自然发觉她的异样,侧头问她。
谢云昭摆摆手没说话,白雀今日不曾进宫,也不知道宫中情形,但是宫里人多眼杂,她与萧翊和游湖的事情现在恐怕几个宫里的人都在传了。
尽管今日看起来像是“勇敢”了一次,但是她心里还是忐忑,甚至比在船上时更加忐忑。
扪心自问,她自小用心读书、学习武艺,于乾安宫进出,于泰安殿上下,有时候像是什么都按着世家贵女的规矩来,有时候又像是有一套与旁人格格不入的章程。
她位于人海之中,与芸芸众生相交,感受亲人与友人带给她的快乐,却几乎从未感受过爱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对萧翊和有意吗?
自然是有的。
否则也不会容许他一次次拙劣掩饰下的靠近,若是旁人,即便他是皇帝,她也不必有多少客气。
但她无论如何也难以将自己与话本中的女主角联系在一起,譬如她听过的千金小姐和护国将军之类的痴缠爱意,似乎与自己也不在同一个世界。
难道,情爱也有深浅?也有不同?
谢云昭面色变了又变。
白雀凑上来,确定道:“大人今日与往日格外不同。”
“有何不同?”谢云昭回过神来问她。
她今日其实与往日的装束没有差别,一身浅青色锦衣清雅秀气,极其适合这样阳光明媚的春日,只是她这些日子都没有束发,任由一头柔顺的黑发披在背后。
从穿衣打扮看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白雀由衷道:“大人就像是遇见了让您什么忐忑不安的事情,当年大人在德昌书院写诗时,恰好碰见先帝去德昌书院考察,那时上百个学子的诗赋文章都在掌院的书房里放着,大人当日偏偏交的是一首小诗,从书院里出来,分明是料峭春寒,我却见大人汗都下来了。”
她说到这个,谢云昭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