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昭。。。。。。!!!”
是陆行安的声音。
聂昭昭转头,便见他脸上还带着些病态,可神情却是那般让人无法捉摸。
“屠逸,这就不必了吧。”
站在聂昭昭身侧的男子将手中折扇合拢,置于唇边,掩盖住了几分笑颜。他说得那般平缓,可吐出的话又这样不客气:“宸王殿下这是,连着我的事儿也要插手了么?”
陆行安并不回答屠逸,转而走上前,将聂昭昭护在身后。
“他是本王的手下,他要跟谁走,必然是本王说了算。”
聂昭昭拽住陆行安的后腰,悄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自有办法。”
聂昭昭望着面前人的侧颜,莫名落下一丝心安,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奉康,只见他扬起大大的笑脸来。
“你的手下?”
元筠的声音,打破了二人僵持不下的气氛。不知何时,他竟站在不远处的厢房外,双手交叠着,环抱胸前。
“宸王殿下,你说的可是从前?现在的他,”元筠朝着众人走来,手指向了聂昭昭,“是我的手下。”
陆行安的眸色沉若黑夜,他蹙眉,冷了声:“你带他来的千春楼?”
“这样的地方,他错一步就会死。”
元筠不语,只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看着他,半晌,才转头,看向屠逸,道:“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根葱?”
“你要带他去哪儿?干什么?”
“不过是邀请这位小兄台去玩玩儿,二位何必如此对某剑拔弩张?”屠逸朝后退了几步,道。
“是我多虑?”陆行安说着,又逼近了屠逸几分。
可尚且不等他再问,一道温润的声调,从远处传来,闯进这片无声的硝烟中。
“行安啊,这般咄咄逼人,又是何苦?”
只见从远处走来一紫红身影。
“皇兄。”
聂昭昭从陆行安身侧走出,朝着那身着紫红的男人行了礼,恭敬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眼前之人的身份,不难猜。当今天子共五子,一子夭折一子走失一子年幼,现如今,能着手朝堂之事的除了宸王陆行安,便是太子陆兴和。
“这,虽在千春楼隐蔽之处,还是得低调些。大家就当我是个普通公子便是。”
陆兴和说着,上前虚虚扶起聂昭昭,又转头,问着一旁的陆行安,道:“行安,我记得你从不来这般风月场,怎么今儿个,倒是来了这儿?”
陆行安瞧着眼前的笑面虎,只道:“不劳皇兄费心了。”
他太知道陆兴和的为人了,每一句问话,必当饱含深意,几经推敲。
陆行安的话并没有让陆兴和恼怒,反倒他脸上又添了几分笑意,说:“父皇让我来千春楼寻一物。他老人家夜半头总疼,难以入眠,这不听宫里的太医说,这里有一种香,放在卧榻处,必能睡个安稳好觉。”
“诶?行安可有一试?”
“不了。”陆行安薄淡的声音使得陆兴和的面具假了几分,“既是父皇所用,作为儿臣,我又怎敢冒犯。”
这话说得巧妙。既是天子所用,为何自己手底下的幕僚却要邀请他人共享。是不言而喻的心思,还是旁的什么,这可就理论不清了。
陆兴和知道自己现在的神色,定然算不得好看。可他却极力维持着自己温润如玉的笑颜来,再次扯开一抹笑。
“皇兄,恕臣弟不奉陪。”
陆行安说罢,只看了陆兴和一眼,便拽住聂昭昭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
“陆行安!你就这么走了!还把我的人带走了?!”
元筠的话飘在耳后,可陆行安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直至被推上马车,陆行安才将聂昭昭的手放开。他看着眼前的人,胸口不住的起伏。想起那日她将他带出宣明堂的模样,是那般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