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绯三言两语,便让后院儿里面又少了一个蹦跶的人。
众人得知之后,纷纷一阵后怕。
尤其是一直在找机会勾引裴寂的杨婉妍,让银雀打听消息回来之后,安静了好一会。
“王爷真是让凌枝给蒙蔽了双眼,谁家后院里没点儿肮脏事,就她受不了,一次两次的跑到王爷那边给上眼药也就算了,偏偏还闹得这么大动静,现在不光王妃,就连同样的尚侧妃都变成姨娘了,她巴不得一家独大是不是。”
银雀不满意的念叨着。
金雀拍了拍她,让她安静点,杨婉妍脸色不好看。
银雀正想再说点什么。
杨婉妍就突然起身:“走,出去转转。”
“姑娘要出王府?”银雀疑惑。
“去花园里面。”杨婉妍觉得别闷得慌,“阿娘从前让人帮我做的那两个短袖子狐裘都收起来吧,今日我想穿披风。”
她一共就只有一个狐裘和一个大氅,都是父亲心情好的时候,赏赐给她的。
本是正常的长度,可知道父亲有心想将她送到王府之后,阿娘便让人将那袖子给改了,让人做成了短的。
叮嘱她每次出门的时候都要这样穿。
可在王府里,这样穿能给谁看?
裴寂反正是不看的。
银雀皱眉道:“姑娘怎不穿狐裘了,穿披风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咱们这样的女子,若是不露……”
“我是什么样的女子?”
杨婉妍突然抬眸,一双魅惑的狐狸眼带了两分冷厉的看向银雀,瞬间将人吓出一身冷汗。
银雀卡了一下:“是,是瘦马的女儿啊。”
杨婉妍突然烦躁无比,抬手摔了一盒胭脂在地上。
“瘦马的女儿是什么样的?”
金雀心里一颤,往后一退忙道:“姑娘别生气,银雀不是那个意思。”
她推了推银雀:“你快点给姑娘解释解释呀,姑娘都生气了!”
银雀也是的,怎么总是瘦马瘦马的挂在嘴上,有谁愿意总提出身的事呢!
银雀被推着,却也不服气,低着头不做声。
杨婉妍胸口像胀了一团气,呼吸许久,才用力压了下去。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周围不停的提醒着她,她是个瘦马的女儿,她阿娘爬床才有了她。
她天生就比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更加低贱。
兵部侍郎兼刺史的女儿,即便是庶出,也能嫁给旁人做正妻的。
可唯有她和妹妹,从小就被家里的人指指点点,说将来也是爬床伺候人的货!
凌志垣来家里,劝父亲给王府送一个侍妾,所有人想都不想就将她给推了出来。
包括阿娘。
她本来不觉得,自己来王府做侍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银雀每天在耳边念叨,也就算了。
可如今见到了凌枝,才明白,女子不是因出生便低贱的。
她母亲再怎么样,也是杨雄正儿八经的妾室。
她再如何,也是当今王爷的侍妾。
她母亲名声不好听,可这一辈子也只伺候过杨雄一个人。
她父亲是当今兵部侍郎,朝廷命官。
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她们这样的女子!